轻歌曼舞,灯光绚丽,舞台上一对金童玉女犹如一双争奇斗艳的孔雀一般,正在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歌喉与舞姿,男的英俊潇洒,歌声温柔而富有磁性,女的容貌脱俗,舞姿飘逸又不失妩媚。

这一男一女虽还未正式踏入娱乐圈,却已经隐隐有了一番大腕风范,一歌一舞,一静一动,哪怕是任意一个细微到不能在细微的小动作,都能够牵动在场所有观众的心神,简直是用“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八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果然不愧是沽城音乐学院具有“小歌王”“小天后”之称的风云人物,能请到这两位联袂屈尊来到这间算不得多么豪华的包厢,由此可见韩莹莹班上的那位班长在学校圈子里的人脉是有多广。

虽然政法大学主攻的是法律与政治专业,但政法大学里面,仍旧是设有音乐美术学院,而且在沽城名气颇为不小,曾出过极为名声躁动的大明星。

一曲完毕,在满堂喝彩中,张文举与张曼瑶兄妹面含微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才华远超在座的大多数人就有所倨傲,微微弯腰向众人致谢后,方才从舞台上不缓不慢地退了下来,将表现的权利让给了其他人。

至于他们珠玉在前,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人有勇气上台献丑,那就不是他们在意的事情了。

“嘁,臭显摆什么呀,有什么了不起的?”轻轻瞥向被人群围在一起的张文举兄妹,潘小玲撇了撇嘴,显然是对这对外人眼中前途一片光明的准大腕很不感冒的样子。

“嗯?你说什么?”

从进包厢开始,韩莹莹就一直各种胡思乱想,瞎担心她的张大哥会不会有事赶不到啊,或者更进一步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情了啊,心里越是这般想着,韩莹莹的脸色就越是苍白,哪里还能听得见身旁的闺蜜说了什么啊?

“你可真够可以的。”潘小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于韩莹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也是无奈了,只能是加大了音量在韩莹莹的耳边重复了一遍。

可谁料到,韩莹莹听完后,仅仅是扔下一个轻飘飘“哦”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潘小玲满脑黑线,无力吐槽的她只能用接连好几个不要钱的白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知道是自己冷落了好友,韩莹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好不容易主动开了次口吧,三句话不到的功夫,就又绕回到了张宇的身上:“小玲子,你说张大哥他这么晚了还没来,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啊?”

苍天啊大地啊,姑奶奶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个傻闺蜜呀!

潘小玲悲呼一生,即便是吐血十升也没办法吐干净她心中的憋愤,

“拜托啊,大小姐,你家张大哥又不是三岁大的孩子,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在如今这个法治社会,能出什么事啊?要我说,与其担心你的张大哥出没出事,你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我?”韩莹莹一双美目中尽是不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潘小玲努了努嘴,只是神情却有些不屑:“喏,你自己瞧吧,人家今天晚上可是专门奔着你来的呢!”

顺着潘小玲提示的方向看过去,韩莹莹正好与张文举投过来的目光对到了一块儿,韩莹莹轻轻点了点头,便收回目光来,摇头道:“说不定人家只是单纯为了班长的生日才过来的,和我并没什么关系。”

“你真的这么觉得?”潘小玲以一种她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韩莹莹问道。

韩莹莹轻轻一笑,没有说话,但意思表达得却很清楚,

他没有那个意思最好,不过就算他有那个意思,我也只会当成他没那个意思。

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莹莹同学,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就在韩莹莹与潘小玲说话的时候,张文举拿着一杯啤酒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轻轻举杯说道。

潘小玲插嘴道:“呵呵,小歌王这话说得可真有水平,咱们不是在前两天才刚在图书馆见过么,哪里来的好久不见啊?莫非你是再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张文举笑了笑,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小玲同学真不愧是咱们政法大学著名的才女,我这点小心思还真是一点儿也瞒不过你啊!”

潘小玲撇了撇嘴,没有接腔,其实说实话,要不是她实在看不惯张文举家里那个趾高气昂的孔雀女而厌屋及乌的话,单凭第一印象而论,她还真不觉得韩莹莹与张文举配成一对儿有什么不合适的。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见张文举重新将目光投向自己,韩莹莹摇了摇头说道。

张文举大度地笑了笑:“没事,饮料或者矿泉水,意思意思就行。”

说完,张文举不再给韩莹莹再拒绝的机会,直接举杯,一饮而尽,而当着众人的面,韩莹莹也不好太不给张文举面子,只好是端起一杯果汁,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了下去。

对于韩莹莹的敷衍,张文举竟也丝毫不介意,之后简单地与韩莹莹攀谈了两句,但见心上人明显是不在状态上,张文举便也极为识趣地没有再徒惹佳人厌烦,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挥袖而来,挥袖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姿态从容,半点风度不失。

而他这副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的模样,登时就让包厢里几位容貌出众的女生美目中奕彩连连,能忍住不犯花痴当场尖叫出声,就已经是用了极大的忍耐力了。

“哥,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就是你喜欢的人么?哼,我看也不怎么样吗,真搞不懂,以你的资本,怎么会追了人家这么久还是这样半点进展都没有的样子。”

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张文举身旁那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摇慢晃,姿态优雅如同大家闺秀的张曼瑶表情有些不屑地道了句,她前半句情感如何暂且不说,至于她的后半

句嘛,那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文人恃才相轻,女子因貌而妒,韩莹莹作为民族音乐系当之无愧的系花,即便是放在整座音乐学院的校花榜上,那都是能挤进前三甲的,而张曼瑶虽然被人冠以“小天后”的名号芳名远播。

可要是光论身材气质容貌的话,她距离“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韩莹莹却还是有一小段距离的,不过也正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这段距离,心比天高的天之娇女张曼瑶,才愈发不肯承认自己长得比对方差。

作为一母同胞的兄妹,而且还是从小到大全是在同样的学校只差一级上学的兄长张文举,对于自家妹妹心里那点不服输的小傲气,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只是温和地笑着解释道:

“追女孩可不比你在学校里拿名次,不说轻而易举,但只要稍微下点苦功夫总是能达到目的的,追女孩儿可是个细致活,要么一见钟情一拍即合,要么就得靠滴水穿石的恒心去日复一日地坚持坚持再坚持。”

说到这里,张文举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英俊面庞虽然依旧那么迷人,但此时却有了几分微微自嘲的神色:

“而你哥哥我呢,魅力值可没你想象得那么高,既然达不到让人家一见钟情的程度,那就只能寄希望于铁杵磨成针,希望能有感动人家的那一天吧!”

张曼瑶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兄长,半晌时间后,方才幽幽地说了句:“哥,为了一棵草,放弃了整片森林,你觉得你这样,值吗?”

张文举微微怔了怔,然后又摇了摇头:

“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而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只要喜欢上了,哪里还会顾得上去考虑值不值得啊?或许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大概会觉得我失心疯了,不过等哪一天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了,你就能体会我现在的感受了。”

“才不会有那一天呢!”张曼瑶撇着嘴用只有她能够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等到张文举因为没听清而下意识发问的时候,张曼瑶又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

张文举无奈地笑了笑,却也没有多问,只不过当他不经意间将目光瞥到他一直在意的方向时,张文举便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了,只剩下满脸的苦涩——

非是落花有意入流水,只是流水无情载落花,都说世间最苦是相思,可相思再苦,也苦不过你的视线不曾在我身上落下片刻。

那一刻,再美的灯光,也美不过她的脸,再动人的舞姿,也动人不过她满心欢喜的轻轻一跃;

那一刻,十里江南,仿若都为她渲染成画;

那一刻,韩莹莹脸上那抹由心的嫣然一笑,永远地停留在了张文举的心里,但同样是在那一刻,被誉为“小歌王”的张文举,内心是如此的酸楚与充满遗憾——

你如此美丽动人,可拥你入怀的人,为何偏偏不是我,为何偏偏不能是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