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大人,做我的面首吧

回来不过数天,清静的园子里再次挤满了人。根据汝南萝莉的说法,就是:“长史大人走了好久,汝南想听长史大人的故事。”然后可爱的柔嘉公主腼腆的点点头,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渴望。

于是被诸多事情烦扰的正难过的小长史心中一感动:“今天讲两个故事!”

此举立刻迎来了小公主们肯定的星星眼。

来的自然不可能只有两个小萝莉,隆裕殿下不知道弄出了什么新花样,据说正让人运东西来,坐在旁边时不时的向园外望去。而与两只小萝莉从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永淳公主,早就在一旁坐好,一边照顾奶娃,一边听故事了。

这让韩小长史心内十分惊奇,性格恶劣的公主殿下偏偏相当照顾幼妹,说实在话,如果撇去性格因素不谈,无论从身为公主方面,还是身为姐姐方面,都是相当完美的表现。

这让暂时远离朝堂争斗,忽然处于美好环境的小长史顿时大意起来:“永淳殿下真是温柔啊,对汝南殿下和柔嘉殿下的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

得到称赞的公主微微歪了头,端庄却又调皮,小长史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多谢长史大人的赞誉,不过长史大人是说,不照顾幼妹的话……”坏心眼的公主似是无意的掠过一旁的隆裕公主,“就不温柔吗?”

韩小长史顿时沮丧起来,坏心眼!恶毒!收回刚才的话!

眼睛向隆裕小狼瞄去,往常遇到这种事情早就跳起来咬人的公主,此刻只是拨开遮住眼眸的头发,骄傲的斜向忐忑的长史大人,毫不遮掩眼中蔑视的哼了一声:“真没用,总是被欺负还不长记性。”

竟然被年幼的孩子训斥了。

但是却又无法反驳,她的确总是面对永淳公主的毒舌栽还在同一个地方,而显然,鄙视自己的隆裕公主相当有资格以低龄做出训诫:事实上,自从听过伤仲永的故事之后,这位聪慧绝伦的公主殿下,虽然依旧锋芒毕露,依旧我行我素,但却消尽了一身的浮躁。如今面对这种无伤大雅的小挑拨,已经心如止水,毫不在意了。

真不可爱!真不可爱!真不可爱!

挫败的小长史在心内偷偷抗议。

眼睛情不自禁的斜去琅嬛福地的某个角落,若说有什么与往常不同,就是这个了:那里,娴静淡漠的公主殿下一手执卷,一手持盏,仿若这边的吵闹根本入不得她的耳一般。

小长史的思绪不禁又飘回到不久前的一天。

事实上,林滤公主自然不会无事出现在琅嬛福地。当小长史为了公主殿下的婚事放心之后,林滤公主这才道明来意。

虽说几大世家同时提亲,碍于多种方面,不好一口回绝,但皇室自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用顶着脱俗的清秀面孔却淡淡的说出“就算是民间买颗白菜,也要讨价还价一番”的林滤公主的说法,就是昭帝也要多多少少划划价才行的意思,当然,价格是否接受的了,请自便。

于是,首先,身为最受大昭皇帝疼爱的公主,昭帝自然而然的提出:心爱的妹妹如要下嫁,首先,必须是配得上的子弟。

这自然不成问题,将这句话摊开来说,就是必须是嫡系,而且是家中最重要的子嗣。事实上,就算再看不起皇族,也必须要有足够的分量才能与之结亲,不然可不是失礼就能过得去的。

然后昭帝说出第二条:帝君不忍妹妹受委屈,若为驸马,不得续妻、纳妾,言行也必须端庄。

意思就是说,若娶我家林滤,不但要一心一意,不能再娶,连偷吃都不行。

昭帝强调道:能做到便罢,若是做不到,成亲之后言行有失,哼哼……

以左相为首,各大家族之人微微一考虑,依旧接受。不过是一个嫡系子弟无法大量开枝散叶罢了。与整个家族想比,自然是小事。至于言行,家族自有教导之法。还是同意了。

话谈到这里便差不多了,讨价还价要慢慢来,一次将底牌抛尽,一来不智,二来显得太没诚意。

大昭朝堂廷议结束。

之后便是,处于风暴中心的林滤公主病倒了。

看着小长史诧异而又担心的目光,林滤公主微微解释:“是皇兄让我暂时称病,以此脱离那些人的纠缠,反正我的身子一向很弱,所以皇兄就用‘林滤公主自小体弱,赈灾之中过于操劳,回京之后更是没能及时休养反而雪上加霜’的借口将我送回府内休养。”

韩苏点点头,这番话说的很巧妙,既让公主的病显得合理,又隐隐指责朝臣们追着公主不放,才致使公主殿下病倒。

“所以,为了表示病重,且不被人发现,一来公主府将闭门谢客,二来以防万一,我想借住长史大人的琅嬛福地。”

清冷的公主殿下微微一顿,纯洁的笑道:“长史大人知道的,我一向不善说谎,所以,称病期间还是不见人的好。”

这种让泽兰女官那种面瘫之人听到,都忍不住抽搐的谎言,这位公主说起来,还真是毫无压力。

也只有小长史大人相当赞成的点点头。

“殿下尽管安心的住在这里,小臣这里绝对没有问题……”话音未落,后知后觉的韩小长史终于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劲,迟疑的问道:“殿下,住小臣这里……和公主府,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吗?”林滤公主静静的看向小长史的眸子,反问道。说谎之人却理直气壮,这是什么世道。

“有……吗?”而韩小长史却因为这位镇定自若的公主不自信起来,狐疑的看向前后左右,试探道:“因为小臣这里没什么人?”

“倒也可以算作一个原因。”即使是在小长史的注视下,林滤公主的平静也没有损失一分一毫。

“小臣想不到了。”这让小长史无比沮丧。

“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不正是这里有长史大人吗?”林滤公主轻轻一笑,神色间忽然说不出的明黠。

“我?”小长史茫然了,“关小臣什么事?”

“因为,我想让长史大人做我的面首啊。”

“殿、殿下说什么?”刚刚才安下心的小长史下意识的认为一定是自己幻听了。

这位明明说着足以让大昭混乱的话,却好像在谈论“恩,那边的花很漂亮”的公主殿下,依旧平静而又优雅。

“我是说:长史大人,做我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