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逃出这里。”

这个念头在木青山的意识里如同**般爆炸了起来,苦忍着身体每一处的酸痛,挣扎着爬出水晶棺,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一经拉动,立刻疼得他的泪水差点流了下来,经过这四天四夜的非人折磨,现在的木青山,根本就是体无完肤了。

勉强跨出了水晶棺材,木青山刚走了几步,一阵眩晕感侵袭了上来,差点跌倒在地上,以自己现在的体力,正常情况下,别说逃离这狼虎之地,恐怕连走出门口都成很大的问题。

张医师的尸体斜靠在水晶棺侧,眼珠凸出,满脸都是惊诧绝望的表情,身边一支小型的注射器滚落在地上。

木青山祗扫了一眼,脑中的灵光一闪,常言道:人逢绝境生急智。这句话却不是乱盖的。此刻对于木青山而言,时间就是生命。他拖着伤残之躯立刻走向趟开的药箱,好家伙,里面琳琅满目,几十个凹形的胶槽插满了注射器。

木青山随手掂起一支,明见上面写着“迷幻”二个字,眉头一皱,立刻又拿起了另外一支,“营养液”三个字刚跳入字眼,木青山立刻举针扎进右手的臂肌,眉头还没有皱一下,他已经拿起了第二支……

这些小伤小痛对已经承受过如此酷刑的木青山来说,祗不过是蚊蝇轻咬,连扎了六针后,虚弱无力的感觉立刻得到缓解,木青山不敢多加逗留。几步跨到了那个医师的面前,以最快地速度趴下他那一身白色医生服,套在身上,因为自己这一身破烂的造型,实在太显目了。

总算老天有眼,这医师的身材高大修长,这身医师服到了木青山身上,大小还算得体,有如量身定制一般。

一切准备就绪,木青山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了四根迷幻注射器藏到口袋里,又将一柄雪亮的手术刀拈在指间。这才举步朝前走去,身上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的消毒治疗。这一经走动,立刻有如万针刺钻,苦不堪言。

“小妖,老虎,如果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保护我走出去,我现在还不能死。当毕家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后,我再到地下与兄弟们相会。”

想到往昔的点点滴滴,木青山虎目含泪,全身的疼痛感仿佛飞到了九霄云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一定要保仇。

电梯缓缓而下,直奔楼下,“叮”地一声。木青山的心神倏地收紧,电梯还没有到达楼下,现在地显示是第二层,看情形外面有人要进来了。

木青山的右手悄悄地摸向了口袋,他完全不清楚毕家在四周驻守了多少人马,一旦自己地行动被人觉察,那么所有的努力将花为流水,凶多吉少。

“张医生,今天这么快就出来了?啊……你是……”

进来电梯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的年轻人,第一眼看到了木青山的身上的白色医师服,思维定式立刻下意识的以为是张医生,甚至还嘻嘻哈哈地同木青山打了个招呼,当这人地视线转移到木青山的颈部以上时,一下子就吓呆了,面前这人头发蓬乱如草,分明就是陌生人,难道……

可惜这位仁兄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木青山右手飞快地一探,掌间夹着的手术刀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对方喉管。

这人祗来得及用手捂着脖子,鲜血汩汩朝外狂喷,喉部明发出了两声咕咕的声响,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木青山心脏狂跳不止,感觉到自己体内地血液开始凝固,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很明显,这是用力过度的前兆。难道自己就明能逃到这里了吗?可恨体内空****的,半点力气都没有,比普通人甚至都不如。

叮!电梯终于到了最底层,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说话地声音。

“本科生,昨夜过得如何?你小子还是收敛一点,这可是毕家的秘密基地,你把那条妞带到这里风流快乐,如果让毕少爷知道,恐怕你的下场一定很惨,很惨.”

“靠!你别吓我,咱也是看形势办事的,这里唯一的犯人已经成为植物人,闲来无事,风流快乐一下罢了,咦!这电梯门怎么不开?”

“去看一下,说不定是那个植物人下来了,,这小子分明已经死人一个,还要我们活人来伺候,想着就来气。”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分明是二个人同时走过来了。

来得好!天助我也!

木青山暗暗地念了两句,左掌握住一支迷幻药注射器,右手夹紧手术刀,凝神倾听,内心开始默默地计算着空间距离.一、二、三、……就是现在了!木青山踏前一步,将刚才那人的尸体大力撞向电梯门口,这已是他能办到的最大限度了。

外面这二人正是负责搬运木青山的彪形大汉,自从毕东流放弃警惕后,这二位仁兄也经常搞起了小动作,又有谁愿意天天守着一个病死人?

骂骂咧咧声中,这二人一前一后的站着,直至电梯门打开,就在这时,异爱突发,冷不防一个人自电梯里毫无重心的扑了了出来,由于距离太近,这二位虽然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却也着实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脚背同时一麻,接着浑身微颤,如遭雷击,紧接着无边的黑暗迎面扑了上来。

好险,刚才木青山猛然发力将那具尸体推倒的同时,自己也跟着跌倒下去,有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从没有人用如此古怪的方式攻击,所以那两人还真是无从防备。被木青山两针扎在脚背上

,那鬼东西的药力强得不是一般,立刻就有了效果。

经过这次发力,木青山地脑袋又开始发晕,脚步虚浮,随时都可能倒下来,事实上他刚刚正从地板上爬起来而已,他很明白自己的体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刚才这一系列对于普通而言,并不困难的动作。却是借了营养剂药力的刺激才能完成。

牙齿重重锉了一口舌尖,用力甩了甩沉甸甸的脑袋。木青山死命地一步一步朝前挪动,求生的意志在他的脑海里犹如沸水一样沸腾了起来。翻滚不息,因为他知道,祗要自己一停竭下来,也许就再也跑不动了。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暗红色的地板衬托着白色地墙壁,给人一种冰冷怪异的感觉,挪动了大约三十秒。一扇宽大地钢铁大门呈现在眼前,木青山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

这种钢铁大门木青山曾见识过,必须有专门的电子钥或是密码才能开启,以自己地现在的力气别说破门而出,恐怕随时都可能晕死在门面前。

突然,一片绿色跳进了木青山的视线。是植物的叶子,木青山努力地睁大发肿的眼皮,祗扫了一眼。不禁心头狂跳。

祗见大门的二旁摆放了各放置了一盘剑竹兰,如剑如刀的叶子刺向空中,即使在隔绝空气下,也长得绿意雅人。

木青山心头杂念百出,仿佛见到了最好地朋友,他的右手摩擦着那一片绿叶,开始努力聚集体力的异力,成功了!那股冰凉的气息涌了过去,在彼此的识海交融,这片绿叶发出了欢快的呼声,接着各种片断如地电光闪过.之前木青山需要依靠内力的消耗才能使出体内的清凉异力,没想到经过这四天地苦痛折磨,虽然内力尽毁,精神力却无形之中增强了不少,虽然明使得出这片刻的异力,伤敌破门虽嫌不够,得到这大门的电子密码却是轻而易举.过了片刻,木青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脸阴沉的地走向大门.咋咋之声响起,夕阳的余辉迎面扑了过来,刺得木青山连眼睛都睁不开,头顶适时的响过了不知名小鸟的欢叫,空气中弥漫的是鲜花的芳香。

外面白鸟栖木,百花争芳,竟然是一片医院内种植的园林,也就是说,木青山现在的位置仍是在院子之中。

围墙并不高,木青山想了想,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极**的念头,改为咬着牙,一步一步的朝前进行,举目四顾,也算木青山有几分运道,竟然被他发现一辆垃圾车,车内堆满了杂草和修剪下来的树枝,大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身体立刻轻松了一截,木青山知道机不可失,这辆垃圾车不可能一直停在这里的,换而言之,这辆洒水车很有可能是自己离开此地的唯一机会。

咬了咬牙,取出剩下的营养针,一骨脑全扎在自己的胳膊上,体内似乎又有了一丝轻飘飘的力气,木青山倒也没多想,事实上这种营养剂中十有**掺杂了兴奋剂成份在内,否则哪有这么有效力。

经历了一番足够让身体散了架般的攀爬,木青山终于钻进车厢内,尽力不去改变原有的形状,轻轻扒开挡在外面的杂草树枝,不再犹豫,立刻一头钻了过去,车厢底部放了数十祗黑色塑胶袋,鼻翼开始洋溢各种杂物的臭味,木青山将自己勉强藏在胶袋之后,终于力尽,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现在是西京市的天气预报,由于上空冷气团的相逢,来自西北的寒冷气流会在午夜十二点左右进入本市,到时候可能伴随着狂风暴雨,希望各位市民注意安全,不宜出门.”

“久旱逢甘雨,这天总算是要下雨了,喜事,喜事啊,今天晚上回去叫俺婆娘熬上一祗老母鸡,给我们那小子补补营养,都快高考了。”

脸色黝黑的司机大叔一边跟同伴说话,一边狠狠地按下了闸门键,车厢后卡慢慢地升高了起来,明听哗啦一声巨响,大块的垃圾和草皮树根倾泄而下。

差不多就在司机大叔倒垃圾的同一时间.市郊小医院内简直就跟煮开了锅般地热闹,毕东流大发雷霆,急调大批手下蜂拥而至,对周边区域展开了水银泄地般的搜查。在毕东流的认知中,木青山已是彻彻底底的废人一个,绝没有能连杀四人的道理,一定有人帮他出手,所以将主要精力集中在另外三大世家的动向之上,而另外三大世家也纷纷对毕家的动作做出反应,如此一来。反而恰好漏掉了木青山的真正去向,这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了。

接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分。西京市的上空响过了一排震撼天地地霹雳,粗大的闪电如银蛇扭曲。劈碎漆黑地天空,映照得天地一片肃然,闪电过后,豆大的雨点立刻倾斜而下,如同鼓点般敲打地面,激起久违地尘气无数。

西京帝迎来了两个多月以来的第一场大雨,由于较早就听过气象报道。除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之外,几乎所有的家庭都团聚一堂,其乐融融,欣赏着这天赐的喜雨。

西京市最大的垃圾转运站,乌衣巷口,这里漫天的垃圾堆积如山。连绵好几千米,**在地表外地钢铁残骸散发着金属所特有的冰冷光芒,纷繁而荒芜。

这是一块没有生机的遗弃之地。雨幕的最下方,一祗乌黑的手臂突然从垃圾堆中伸了出来,犹如标枪刺破了夜空,下一刻,一个满身乌黑,一半像人,一半似鬼的事物爬了出来,刚刚爬出垃圾堆,木青山立刻狼狈不堪地吐出口中地污

物,同时甩动着满是脏水的头发.劈里啪啦!一道粗大的闪电自头顶炸起,映照得木青山这张乌黑地脸如同厉鬼。

“这是那里?什么时候下雨了?”

体力不支,木青山祗好从垃圾堆里慢慢地滑了下来,苦笑不已,看来老天对自己真不薄啊!至少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毕家人想寻找自己更没有那么容易了,大雨将大部分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到了这样的地步,木青山还是乐天知命,全没有想到过自己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里距离毕家应该不算太远,他们应该发现我失踪了。”木青山坐在高耸的垃圾峰上,喃喃自语道。

雨夜之中,连绵的垃圾堆中,一个小小的黑影正在缓慢地移动着,在这片肃杀的大雨之中,显得极渺小,同时也倍觉孤单。

木青山不断地抹着脸上肆意飞溅的雨水,经过雨水的洗礼后,他脑袋中沉甸甸地感觉似乎减少了不少,可惜祸不单行,身上那件原本披着的白大褂早已遗失在垃圾堆中,可怜自己全身上下衣不蔽体,浑似垃圾山中讨生活的小野人。

内力尽丧,木青山早已在寒雨之中冻得青唇乌脸,除了脑袋保持着对小妖他们的强烈思念,对毕家族的深刻仇恨外,其他所有的感官似乎已经抽离了**,木青山明白自己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由于雨水的冲刷,人工开成的道路早已消失不见,木青山的下脚点全都是玻璃碎片,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凭着感觉走,似乎并不关心脚掌是否已经流血破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青山穿过垃圾堆,穿过泥泞的无人荒地,终于站在了这一区域的边缘地带,虎目之中早已洋溢着泪水,看着前面宽阔的国道,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终于看到了自由的天地。

老天不负苦心人,前面不远的地方正停靠着二辆大型的卡车,这二辆卡车是跑长途运输的,由于风大雨大,原先的遮盖货物的帆布被飞溅了起来,二个应该是东北大汉的车主正穿着雨衣,一边整理帆布,一边诅咒着这鬼天气。

“老仁,这香蕉是娇贵物,可不能等啊!现在淋了雨水,如果再误了时辰,这一趟就等于白跑了。”

那位叫老仁的大汉顺手接过一瓶罐装的老烈酒,骨碌碌地喝了几大口,粗着嗓门道:“这鬼天气,如果做在炕上吃着洋大葱,喝着老烈酒,那才是人过的生活,呀!什么玩意?邱兄,你看那边是人么?”

“那是个人吗?别是什么怪物吧,这大下雨天的,小孙,你把家伙准备好。”

黑夜之中走来的正是木青山,不过他的造型也太奇特了一点,而且是从垃圾堆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走出末,怪不得人家会误会。

木青山仿佛喝醉了酒一样走到了这二位惊魂未定的大汉面前,还来不及说上一话,就直挺挺地道了下去,激得泥水飞溅.“是个小伙子……咋伤成了这样?”这句话几乎是木青山最后听到的语言,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超越了人体的极限。

**嘴角,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之后,终于彻底的晕迷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青山再次缓缓地睁开眼睛后,竟然发现自己躺在路边,这里的路基已经不是水泥,而是换了乡下所特有的硬红土,久违了的稻香充溢着鼻端,木青山慢慢地站了起来。

不明白那两个司机为什么没有把自己送到警局,而是扔到了这个地方,不过实在合意之极,视线所及,到处都是纵横连绵的芳田,现在正是晚秋的时节,谷黄如金,怪不得刚才的香气如此熟悉,木青山心潮起伏得如同三春的麦浪,自己出身农村,对像这样的景象再熟悉不过了,风景如旧,但是却已物是人非。

木青山弯腰捋了一把谷子,轻轻地驳开了黄皮,露出雪白喜人的果实,放在口中慢慢地嚼着,这份甘甜刚刚进入舌尖,他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来,这四天以来他一直靠注射营养液延续着生命,到了现在,自然已经饿到了极点.像这种大洋田,连绵起来一般就是几公里,山高地远,道路颠簸,想找裹腹的食物还真不容易,幸好木青山的野外求生能力生来具有,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总算找到了一眼水井,立刻灌了个小饱。

再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木青山观察空中那一群群白鹧鸪的落点,终于让他找到了四个鸟窝,一共掏出了十二个土黄色的鸟蛋,暂时解决了肚子问题后,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试图开始恢复体力,自己也不想穿着如此破裂的衣服走在阳光大道上,乡下人对疯癞怪人的敏感,并不比城市人逊色多少,这当然是出自我保护的心理。

“现在各家的势力都在寻找我,可惜我却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为老虎他们报仇?难道贼老天真是绝了我的路?”

木青山痛苦地抱着脑袋,一时之间,明觉天地之大,再无容身之处,如果活着不能为小妖他们报仇,那么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小妖与存朴虎二人的音容笑貌清晰历历,仿佛存在高空烈阳之间,一个怒诉他妇人之仁,一个高骂他为什么还不给他报仇,一时之间百感交杂,木青山突然痛苦地低哼了一声,脑袋犹如刀砍斧凿,原来是他体内存在的迷幻药力又发作了。亲!如果你觉得本站不错,还请记住本站帮忙宣传下哦 !本站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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