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蔚凌然挥挥手,就此结束这个话题,又带点醉意端起杯子,摇摇晃晃走到奔雷身旁,那是当司正对面,她举起酒杯笑道,“来……各位头领,我们为伟大的萨阳神再敬一杯!”

众人连同噙着隐约冷笑的当司,纷纷举起酒杯。

蔚凌然的酒杯将举未起,突然左手一动,空气微漾,一丝银色自指尖掠影激射飞出。

当司的酒杯刚递到唇边,眼前蓦地有银影飞至,如闪电般掠来,竟直逼他的眼珠,他下意识要躲,然而已经太迟,他下意识合上眼皮,像蚁咬的微痛漫出,却瞬间麻痹他的神智。

麻痹无限扩大,化成钻骨剧痛一起钻入他脑髓,他的意识如遭重击,突然星辉般洒散,不断崩裂,在那样崩裂的剧痛里,他绝望吼叫出来。

“啊!”

痛吼声传遍酒楼,所有头领都被这毫无预兆的雷霆一击惊得定在位子,只有徒戈怰仍旧神色不动,在自顾挟菜,蔚凌然原想叫徒保镖来干这种杀人的血腥事,谁料徒保镖竟以她师傅的口吻正气凛然对她说,你习武时日太短,欠缺历炼,多杀几个人,武功才用得顺手!

蔚凌然差点没被徒戈怰这番话绝倒!

她瞟了眼徒戈怰,唇畔浅浅笑起。

她的笑凝在眉宇之间,笑意里嘣出来的话字字刀般锋利,“当司头领,晚上休息不好不是因为失眠吧?是因为见着胡军里的人,太兴奋到睡不着了。”

轰咚一声,众家头领相顾失色,小心翼翼从彼此眼神里询问——当司和胡军联系上了?

蔚凌然懒懒倚在位子上,观察着众人神情,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五人中谁和胡军奸细勾结,因此先前敬酒时,她故意试探,大抖各家,然后有意无意开了史克那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别人都因为自己泄露紧张,唯独当司面上露出了愤愤之色。

他为什么愤怒?仅仅因为尊敬,还是……他知道史克那已死,觉得她在亵渎亡灵?

史克那的死,是堤城最大的隐秘,除了蔚凌然等寥寥几人,只有那个暗中杀害史克那的奸细知道。

所以蔚凌然单独点名,假托前城主相召,如果当司真知道史克那已死,肯定怀疑塔城相会暗藏猫腻,就一定会断然拒绝,结果,他的反应证实了蔚凌然的猜测。

确定有问题的是当司,蔚凌然绝不犹疑,一支银针立即了结他性命。

当司壮硕高大的身躯缓缓软倒在地,其他几位头领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有人拍案霍地站起,有人抽出了腰后挂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