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南宫奕盯着手里的纸张,他专注的神情,让人以为纸上大概能长出朵娇艳的花来,“这东西我非签不可了?”

蔚凌然点头,表情认真而坚持,“非签不可。”古代都兴签卖身契,她既然入了这乡,少不得要随一回俗。

虽然这契卖的不是身,但卖身份也是卖,她还指望着卷够银两,然后自由去寻友呢,虽然那几个朋友未必一同穿到这时空,但总得试一试,找一找才知道。

“签了它,大家好放心嘛,我需要钱改变家人的生活现状,你需要一个命硬的老婆帮你镇宅,谁也不亏,互惠互利!”

“小老婆是什么?”某人很虚心,手指搁在第二十条契约上,充分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

“就是你府里,归属你的女人,不管是侍妾或妾侍,总之跟你有一腿的,不是你明媒正娶,没坐着八人大轿进你门的,都统称你的小老婆。”

“我克妻。”他的声音平静暗隐萧索。

“呃?小老婆不是妻,是妾,妾呀?也没有?”蔚凌然好奇地将自己的脸凑近他面前,盯着他苍白泛红的脸。

南宫奕郑重摇头。

蔚凌然摸了摸鼻子,心里感到高兴莫名,嗯,没有人跟我分财产,这事是挺让人高兴的。

“为了防止以后有,这条不能改。”

“为什么婚姻关系只存续三个月?”

“我想,三个月时间,够你做完你想做的事了,当然,三个月后,我也有我想做的事要做。”

蔚凌然像在绕口令,她的意思南宫奕却听得明白,沉默着,用很奇怪的眼神盯她半晌。

最后,南宫奕干脆连看也懒看,反正她写的都是对她有利的事,只要于他无害,签也无妨,这么一想,他立刻拿了笔,刷刷署上自己的大名,当然,蔚凌然还要求他打上手印。

三天,眨眼便过,婚礼不隆重也不热闹,南宫奕的兄弟姐妹,包括父母,没有一人到场,蔚凌然只觉怪异,心里却满不在乎,想着反正是做个样子而已,少几个皇亲国戚,损的不过是南宫奕的面子。

大婚次日,按惯例,南宫奕、蔚凌然双双披着金色朝霞进宫,给天邦王朝的皇帝皇后请安。

车轮辗在平整的青石地面上,发出单调辘辘声,宁王专用的轿撵,载着那一对外貌绝不相配的男女。

蔚凌然闭目而坐,在这种没有任何速度可言的交通工具里,昏昏欲睡。

“亲爱的宁王妃,少宣殿到了。”耳畔抚过软热的气息,和温醇的嗓音。

蔚凌然睁开迷蒙双眸,南宫奕已经下了车,微笑着递上白玉般的手,她一怔,掠一眼宏伟的殿门,……是了,她是他“亲自”看上的,在人前秀秀恩爱是本份!

蔚凌然理理衣衫,浅笑如月,轻轻将手放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