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被鬼纠缠

哥哥从湘西无功而返,没想到刚到家就听到了兰兰被杀的噩耗,他犹如做了一场梦,梦见她心爱的灵儿的鬼魂化作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来试探他,试探他是不是已经对自己忘了情。于是,她一直跟他若即若离,让他看得到却又抓不着她。

哥哥始终无法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灵儿,所以不敢冒然侵犯她,他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呵护她爱惜她,而她却对他不理不睬。当哥哥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她却已经香消玉损……

兰兰的死让哥哥怅然若失,而我却是痛彻心扉,这些天我几乎天天梦到她流着泪站在我的床头,她指责我狠心丢下她孤单单的一个人在那个让她害怕的破庙才让她丢了性命。我问她到底是谁杀了她,她告诉我杀她的凶手不是人而是鬼,一个早就纠缠着她不肯放过她的恶鬼!

每次梦中醒来我的头上都在冒冷汗,梦中跟兰兰的对话好像还在耳边,兰兰在住院的时候就告诉我她被鬼缠上了,没想到出院没几天她就与我阴阳两隔,我在梦中见到的肯定是她的鬼魂!

哥哥从湘西回来后,因为他原来住着的西楼被大火烧毁了,他临时住进了堂楼西头的一间小屋,那间小屋平时都是锁着的,娘曾告诉我里面供奉着哥哥亲娘的灵位,我们家只有爹和哥哥进去过。

我猜度哥哥不跟我住在一起却搬进那间神秘的小屋,可能是他想念自己的亲娘了,他跟爹这么多年来一直闹别扭,爷儿俩谁也不愿跟对方低头,原因就是哥哥违背了爹的意思开金矿,如今哥哥的金矿开不成了,家里还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灾难,哥哥的境肯定是糟透了,他这个时候自然会想起自己最亲近的人。

爹的病情又加重了,哥哥虽然仍不跟爹说话,却偷偷跟我商量把爹送到县医院治疗,他说县医院的医疗条件要比镇医院好得多。

娘自然是要跟着去的,而我却不能离开村子,哥哥一声不响地亲自把两位老人送到了县医院,这时候我才明白,虽然哥哥表面上20多年都不搭理爹,可他心里还是孝顺爹的,他就是这么一个跟别人不一样的怪人,也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好人。

医生给爹检查了身体,结果就跟镇医院的常医生所说的那样,爹的身子没什么毛病,他的病在心里,只要能把他心里的烦心事儿赶走,他的病自然也就好了。于是,哥哥给爹请了一名护理人员帮着娘在医院伺候爹,让爹在医院好好将养一阵子,他这样做是不想让爹看着自家烧毁的房子心里别扭,也是有意让爹避开兰兰的案子,哥哥将爹的事安排好以后就回了村子。

家里只剩下我和哥哥两个人了,而哥哥因为心情不好天天在外面酗酒,经常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家,我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整天闷在自己的房间胡思乱想,饿了就烧点水泡碗面吃。

我和哥哥都在心烦意乱地等着派出所快点儿破获兰兰的案子,可是夏所长那里却好像没有一点动静,夏所长和办案人员住进村子已经好几天了,他们既没来我家,也没有通知我到大队部了解情况,不知道他们都在忙活什么。

兰兰出事后的第十四天晚上,哥哥向往常一样又出门找人喝酒去了,因为知道他每天很晚回来,寒冬腊月的天气又太冷,我把家里的大门虚掩着没上锁把门给他留着。

哥哥不在家,偌大的一座院子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自从兰兰被杀以后,我好像跟她生前那样患上了恐惧症,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惶恐不安起来,兰兰每天夜里都会在我的梦中出现,有时候我也搞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跟她的鬼魂说话,她说她被鬼缠上了,而我却被她缠上了。

因为接连十多天没睡好觉,我感觉头疼欲裂精神恍惚,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兰兰的影子,她已经搅得我筋疲力尽,整个人就快要崩溃了。

没有休止的恐惧和紧张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我觉得自己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缘线,一脚踏在人世间,另一只脚却迈向一条人生终点要走的路,兰兰在路的尽头向我招手,我的灵魂就要被她带走了……

恍若梦中,耳边传来门响的声音,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进了院子,走到我的窗前停了下

来,肯定是哥哥回来了。

“安哥,你在吗?”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那么耳熟。

“安哥,带我走吧,你答应带我远走高飞的!”这下我听清楚了,是兰兰的声音,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

我猛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隔着窗帘迷迷糊糊地看到窗外两道绿光一闪一闪,一个长发散乱的白影子影影绰绰地映在窗户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个女人!

“安哥,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怎么会忍心不理我呢?”窗外的影子又在说话了,我确信是兰兰的声音!

我答应着一下子从**掉到了地上,顾不上开灯就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门后,摸到门闩就要开门。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脚却好像突然僵了不能动弹,大脑里的神经却在飞速运转。

站在窗外的影子怎么会是兰兰,她不是已经死在村南的破庙里了吗?可是不是她又是谁呢,我刚才分明听见是她在叫我!

我犹豫了,是因为害怕!想明白的那一刻我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兰兰已经死了,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呢?

我在黑暗之中一步步地从门后退了回来,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扭头朝窗户看了一眼。

窗外的亮光消失了,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颤声对着窗户叫了声“兰兰”,可是没有回应!侧耳听了听,院子里死寂般地沉静没有一丝声音。

“难道自己刚才又在做梦,还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我在心里问自己,却又找不到答案。

我努力地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摸到房灯开关打亮了灯,掀开窗帘往外看,窗外的影子不见了,可地上却有一件白色的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