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君王侧

毫无例外,今晚萦贵妃依然睡在昌平帝的庆安宫,王福只是照常吩咐准备,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即使萦贵妃不来,昌平帝批完奏折也会派人去接的,至于那些个宫里的规矩,他根本就置若罔闻。

封国的后宫,四妃之下以昭仪为首的妃嫔,只可以在指定的承恩宫侍寝,侍寝之后就会被送回自己的寝殿,不可与皇帝同眠,以贵妃为尊的四妃则是不然,但也只限于皇帝亲自驾临的时候,真正常伴皇帝身侧的只有皇后,可以在皇帝的庆安宫留宿的也只有皇后。

这是封国后宫的规矩,也是所有后宫女人拼命争夺皇后这个位置的原因。

那个位置不光可以带来荣华富贵、家族的昌盛、强大的权力,更可以让一个女人留在她的男人身边,自由的、长时间的,可以真正拥有作为一个妻子的权利,可以不用“承恩”之后,被迫回到那冰冷的殿宇里独自心碎。

昌平帝在熹皇后被废之后,曾一度大肆充盈后宫,短短数月便已经是三千粉黛争奇斗艳的热闹局面,但自打萦贵妃入宫,这些妃嫔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摆设,每日在自己的宫里自怨自艾以泪洗面,昌平帝连看都不看一眼。

萦贵妃无疑是幸运的。

昌平帝不但将只有皇后可以居住的栖凤宫赐给了她,还特意下旨批准她可以留宿庆安宫,夜夜与她相拥同眠,除了皇后这个头衔,她已经享有了一切皇后的待遇。

这个萦贵妃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昌平帝从迎娶之日一直独宠至今?因为美貌?熹皇后是封国第一美人,她能比熹皇后还美吗?

这个答案没有人知道。

萦贵妃自小有怪癖,不喜生人近身,从入宫之日起便白纱遮面,就连沐浴更衣也只让陪嫁的婢女一个人伺候,整个封国后宫,只有昌平帝和那个婢女见过她的真容。

一朝伴得君王侧,三千粉黛无颜色。

此时已经更深露重,窗外依旧夜色阑珊,听着枕畔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萦贵妃忐忑难眠,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庆安宫寝殿,摆设颜色连味道都没有改变过,看着枕边深爱的男人,莫名心伤。

与那个名字有关的一切不都烟消云散了吗?为什么有种挥之不去的感觉?

万里之外,艳红的床帐里。

还是那个眉峰如剑的俊朗男子,他正审视着身上的女子们,神色中暗藏着些许赞赏、些许嘲笑,跨坐在他身上的女子,面如桃花,半仰着身子,纤腰****轻送慢抽,胸前雪白如波摇摆,娇喘呻吟久久不息,身旁的女子香舌暖嫩,盘于他胸前两点,或咬或舔,啧啧有声。

她们使尽浑身解数只为这一夜承欢,他慢慢闭上眼睛,只要她们想要,他就会给她们,就怕,她们什么都不想要……

曦儿,你究竟想要什么?我难道不能给你吗?

他猛得睁开眼睛,眸子里充斥了要把猎物撕裂吞噬的欲望,握住身上女子白皙的大腿,将她翻于身下,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已经**,贯穿其身,而手则伸向另一名女子的**,屈指而入……

“忆,你长大了要颠倒众生。”

岳潇潇摆弄着刚编好的那根辫子,在模糊的铜镜中欣赏着云忆专注的表情,他今天穿了玄宸新买的月白色缎子面长袍,领边袖口都绣着流水纹,腰间悬了一个香囊。

都说男人工作的时候最迷人,果然不假,如此风华绝代的小男人估计天下间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我的潇潇才是倾国倾城。”

齐刘海、小辫子,暗红色对襟团花小袄,同色团花灯笼裤,她转了一圈很是满意自己“花枝招展”的造型,看起来绝对是个土里土气的山里娃娃,谨言慎行就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玄宸进来正巧看见她这一身打扮,扑哧一笑。

“怎么穿得像个灯笼一样?你不是喜欢素雅的吗?嫌弃这件太花哨了不肯穿,还说我没品位!”

“你懂什么?这才是乡下丫头的标准装扮!”

岳潇潇翻了个白眼,鄙视的说道:“这叫低调,懂吗?都弄得像你们一样俊美不凡,就不怕招惹是非,亏你还是个跑江湖的!”

“什么叫跑江湖的?我‘玉面书生’又不是卖艺骗钱的。”

玄宸最无法忍受这种对他具有污蔑性的称呼,恨不得把岳潇潇吊起来打一顿,总是这么瞧不起他。

“得了吧!不提还好,就你那绰号,要多俗有多俗!难怪人们都说江湖中人皆草莽,果然没文化!”

“有本事你起个名号我听听!”

“忆,我一定给你起个好听的,咱可不要和他一个品位,将来你要是当了大侠行走江湖也免得让人耻笑。”

“嗯,潇潇起得名字一定会很好听。”

她立刻化身小鸟飞扑进他怀抱,心里窃笑不已,亲手培养的嫡系就是不一样,忠诚度那叫一个“高”。

玄宸无辜地望着人家兄妹情深的场面,一肚子的气,催促道:“好了好了,别磨蹭了!快点收拾下山吧!”

这是岳潇潇第一次下山,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逍遥峰不是一座孤山,是这连绵山脉的一个山尖,只因为海拔太高,她平常才只能看到一片苍茫的云海,从未见过下面层峦叠嶂的山脉。

玄宸说这片山脉叫做云渺山,绵延数百里,横跨封兆两国,封国那侧多为悬崖峭壁地形险要,几乎无人能上山,而兆国这侧则是狭窄的盘山路,据说是经过数百年开凿而成,山腰也多有猎户居住的小村落。

逍遥峰是兆国这一侧的顶峰,由于其山体异常陡峭、怪石嶙峋、奇草丛生,没有上乘的轻功根本无法到达,所以逍遥峰才会人迹罕至无人打扰。

玄宸一行三人,先是沿着崎岖的山路步行往下走,走了一刻钟左右,便无路可走了。

岳潇潇好奇的跑过去,瞪大了眼睛,明明脚下就是悬崖绝壁,却被浓雾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