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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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王忧心寻爱子司马城一心恋田园

再说汝南王司马亮逃脱了楚王司马玮的追杀,策马急奔,终于来到自己的封地许昌。众文臣武将见王爷只身狼狈归来,无不大惊失色。汝南王含泪将京中的变故诉说了一番。众人听了,无不义愤填膺。更有那气冲牛斗的,恨不能即刻带兵杀向京城。汝南王愤恨地说:“本王爷大难不死,自有报仇雪恨的时候!我料想楚王尽管恼恨于我,但还不至于下此毒手,定是那贾皇后从中操纵,才使我大难临头。大晋王朝本是我司马家打下的,哪容得这个悍妇如此作恶!有朝一日,我定要将那贾皇后弃尸街头,以解心头大恨!”说完,汝南王悲上心头,流着泪说,“现在,我大难不死,逃得了性命,却不知我的夫人和儿子是死是活?真让人心急如焚!”说完,立刻派人去京城探问消息。

两个探子见王爷如此悲哀,哪敢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立刻骑上快马急奔而去。

过了几天,两个探子裹着一身灰尘奔进王府。见了汝南王,两人急忙跪倒,哭道:“王爷啊,我们到了京城,急忙四处打问,得到的消息却犹如晴天霹雳,老夫人与家眷在王爷离开京城那日,均被楚王所杀,早已升天多日了!”

汝南王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仍存在侥幸的盼头。听探子禀报了实情,顿时悲愤冲上心头,忍不住大叫一声,顷刻间泪如雨下。

众人见了,纷纷落泪相劝。

过了个把月,汝南王心境渐渐有些好转,就越来越思念那中途逃散的儿子司马仁。一日,风和日丽,汝南王再也按捺不住寻子的念头,带上家将和随从,踏上了寻找爱子之路。

司马仁那日与父亲汝南王在生死关头被迫分手之后,司马仁并没有远去,而是躲在茂密的树丛之中,手持利剑,密切关注父亲的境况,直到看见父亲逃远,楚王停止了追杀,司马仁才向林深之处走去。那时,正是赤日炎炎的六月,林中无风,酷热难忍。司马仁又饥又渴,挣扎着走了一天,终于看见一汪清泉从山的岩石缝中流出。司马仁早已浑身无力,见了清泉,眼前一亮,踉踉跄跄地好不容易来到山泉旁,蹲下身去,还没喝上泉水,就因饥渴疲劳过度,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仁终于被一阵微风吹醒,此时,他听到山林中传来悠悠晨钟的声音,钟声在山林中此起彼伏,久久回**,令人神情振奋。司马仁再仔细听了一阵,发现声音是从东南方向的山脚下传来的。于是,司马仁喝了几口泉水,强打精神,奋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终于,他爬到了一座寺院的门前,刚敲了几下院门,就身子一软,又一次晕倒在地。

当司马仁再次清醒的时候,就见一位老方丈正依在他的身边,拿汤勺喂他粥水。老方丈见他醒来,甚觉宽慰,不由合掌念道:“佛祖仁慈,又一生灵重回人间!”

其实,司马仁晕倒,并非疾病作祟,乃是过度饥渴、劳累和心中极度悲愤所致,所以,一旦得到休息和饮食,体力会很快恢复。司马仁听到老方丈合掌祝愿,慌忙翻身下床,跪在老方丈面前,眼含泪水,发自肺腑地说:“老方丈仁爱之心,让我司马仁感激涕零,日后如有出息,必将回报你的救命之恩!”

老方丈说:“佛门净地,只讲天慈地善,哪需身外之物的回报?小壮士死里逃生,实在是我佛的恩泽!”说到这里,老方丈沉吟片刻,接着说,“小壮士大难不死,与我相识,看来是前世的缘分。看你衣裳褴褛,遍体伤痕,眼神中又饱含悲愤,不用说,也是肮脏尘世所为。既然如此,你不如净下心来,昄依佛门,在我东山寺安生度日。”

司马仁听了,心中暗想:“我经此次磨难,自然看破红尘,依我看,佛门的晨钟暮鼓比得过王室的鞭钟笙乐;佛门的幽静比得过城廓闹市;佛门的粗茶淡饭比得过豪门的酒肉,只是我有深仇大恨在身,杀母之仇不报,怎能昄依佛门?”想到这里,司马仁沉默不语。

老方丈见司马仁难归佛门,也不勉强于他,只是摇首叹道:“怨怨相报何时可了?有得有失何时是头?请小壮士好自为之吧!”说到这里,老方丈手捻佛珠,慈爱地对司马仁说,“小壮士在我这儿再养息几日,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司马仁再次叩头道谢。

第二天早上,司马仁觉得神清气爽,有了气力,就手持佩剑,来到一株老松树下习武。日上三竿的时候,就见一溜轿子沿着庙门的石阶蜿蜒而上,许是有人到庙门烧香许愿。司马仁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的母亲常坐着轿子到寺院中进香施舍,那情景仿佛历历在目。想得呆了,想得醉了,竟酸酸地落下泪来。

此时,有一乘小轿的轿帘轻轻打开,露出了一位妙龄女子的俏丽面孔。这女孩儿名叫小玉,正值豆蔻年华。这日,她随父母到庙中烧香许愿,远远地看见一人在树下舞剑,但见那剑上下翻滚,犹如蛟龙,又见那人身体强健,动作干练潇洒,小玉看得就有些着迷。小轿越走越近,等到了近前,小玉再也按捺不住狂跳的心,悄悄地掀开轿帘,偷偷地去瞅司马仁,这一瞅可就惹了麻烦,小玉的心中就再也割舍不下司马仁了。原来司马仁不但武艺高强,人也长得英俊。小玉看司马仁看得如醉如痴,竟一时春心**漾,神魂颠倒,恨不得立即和司马仁结了百年之好才如心愿。到了此时,小玉已顾不得羞耻,只盼司马仁也能瞅上自己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可司马仁偏偏没有注意她,眼见小轿就要从他的身边走过,小玉就急了,情急之中,灵机一动,忙将绣着梅花的手帕丢在了地上。

眼尖的丫环小荷见了,忙说:“小姐,手帕掉了。”

小玉嗔怪地说:“就你多嘴,我的手帕多着呢,休管闲事!”

小荷不满地翘起小嘴说:“多了就送我几块。这手帕可是好好的,丢了真是可惜。”

小玉恼了:“我啥时亏待你了,不就是几块布头么,回家后我给你一大把,让你拿不动。可你若是将丢在地上的丝帕捡起,就莫怪我发恼,一丝一线也不给你!”

司马仁正在痴想之中,就见一条粉色手帕随风飘落,正要叫喊,就见轿中的一位妙龄小姐冲他羞涩地一笑,然后缓缓地将轿帘落下。之后,就见那小轿颤悠悠地被仆人抬到了庙门。小轿停稳了,有丫环上前打开轿门,就见那小姐轻巧地出了轿子,站直了身子,竟是婷婷玉立的一个美人儿。小玉回过头来,见司马仁手捧丝帕,还在瞅她,就低头一笑,然后羞涩的随父母进入庙门。进了庙门,早有小玉家中的仆人为她点了香,小玉将香接在手中,跪在软垫上,一缕魂儿就被刚才见到的英俊男儿勾了去:“菩萨保佑,若能让我与那刚刚见面的男儿成了姻缘,你就是我大慈大悲的恩人!”烧香许愿完毕,一溜轿子又沿石阶而下。司马仁还在松树下练剑,一副飒爽英姿的样子。小玉当然不会放过这转眼即逝的机会,她将轿帘再次打开,露出了羞红的脸儿,那眼神儿却火辣辣地勾住司马仁瞅个不停。

民间有个说法,叫做“一见钟情”,如果男女双方偶尔相遇,又产生了强烈的爱慕之心,那就是雷打不散,刀劈不断的情分,成全了还好,如若阴差阳错的难以成事,那情网中的人儿是活受煎熬,非让那有情的网儿无情地勒死不可。小玉回到家中,一连两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白天,夜里,眼前晃动的都是司马仁的模样,简直是前世的冤家找上了门。少女怀春最是折磨人,眼瞅着小玉的眼圈儿、脸蛋儿一天天消瘦下去。小玉家是当地有名的富户人家,小玉又貌美,说亲的媒人几乎将她家的门坎踏破。小玉自从见到了司马仁,魂儿便被他勾去,有媒人再登门来,就是自找没趣了。见女儿突然茶饭不思,夜难入寝,把小玉的父母愁得也似女儿一般,茶饭不香了。小玉母亲心中纳闷,就对丈夫说:“咱家小玉自打去庙中烧香许愿之后,怎么变成了这番模样?真是让人心疼!我看不如再去庙中烧香许愿,让我们的女儿早日康复!”小玉父亲肖员外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好主意,只能依从。小玉母亲将打算告诉了病榻中的女儿。小玉听了,眼中突然放出异样的光彩,刹时来了精神。

第二天,一行小轿又沿庙前蜿蜒的石头台阶缓缓而上,喜得小玉心中像揣了几只小兔,搅得心房一片纷乱。到了那棵千年古树下,小玉急忙去寻心中的人儿,却没有了那个人的踪影。小玉的心立刻坠落到万丈深渊下,人就如霜打的叶儿,顿时没了精神。

原来司马仁也是个多情的种子,那天他在庙门前见了小玉,竟被小玉的美貌打动,特别是小玉对他含羞带笑的样子,分明是前世的冤家找上了门,想忘忘不了,想丢丢不下了。从此以后,司马仁神魂颠倒,接连两天在松树下等候那一溜小轿再上山来,可到头来,却只能是望眼欲穿,也不见小玉的到来。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小玉一家再度上山烧香许愿时,司马仁竟也病卧**。可怜那小玉瞅痴了,看呆了,却哪里能寻找到心上人的影儿?真是两魂相思,无人牵线,苦熬了一对年轻人。

小玉这回烧香算是把自己的魂儿烧没了,回到家中,似乎魂魄儿离身而去,倒在**气息奄奄。肖员外吓坏了,整日守在女儿的身边,泪水涟涟。小玉的母亲更是焦虑不安。她抚摸着女儿的秀发,落着泪珠儿对丈夫说:“这庙中难道有勾魂的东西不成?怎么我的女儿去一次病就重了一次,看来这庙门再也去不得了!”

肖员外说:“我也惊奇女儿到底患了何病。这周围的名医都已请遍,却都治不了我女儿的病,这倒如何是好?真让人心急如焚!”

丫环小荷见主人着急,就试探着对肖员外说:“我观小姐的病,不是病在身上,而是病在心里。可是,没有大人放下话来,我可不敢乱说,说错了,就怕主人打我的嘴巴。”

肖员外恼了:“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掖着藏着什么?只管说来,不会怨你!”

小荷见主人不怪,就将那日上庙烧香,小姐故意丢下手帕,手帕又被一年轻后生捡去,小姐还对那后生羞涩一笑的情景说了一遍。

小玉母亲听了,大吃一惊,急忙俯在女儿身边,问女儿可有此事?

小玉气息奄奄地说:“母亲大人,确有这般的情景。女儿怕父母教训,不敢说出,可我身上的魂儿却由不得自己,让那后生死死地给勾走了!”说罢,泪水已由不得自己,竟如断了线的珍珠。

母亲听了,嗔怪道:“这就好了,却原来是相思病。我还纳闷呢,吃了这么多的药,怎么就不管事?原来是用药不对着病根儿。你这个死丫头,这样的事为何不早说?差点把你的爹娘吓死了!女儿放心,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母亲也给你摘去!”

肖员外说:“今日天色不早,明日再上庙中,与那庙中的方丈说明来意,再看看那个将我女儿魂儿勾走的后生,是否可做我们的佳婿。”

小玉母亲说:“你这个老东西,你是存心要我女儿的命呢,女儿都成了这个模样了,还管个什么早晚,快让家人备轿,现在就去庙中!”说罢,她又俯在女儿的身边,逗道,“我的儿,好不害羞,母亲定将那付‘药’抓到你的面前,看管事不管事?”

小玉听了,心中似干裂的土地瞬间流淌进甘甜的泉水,眉眼刹时间变得妩媚动人。

丫环小荷见小姐又活出了精神,也与小玉逗道:“小姐说要给我一大把手帕,怎么一丝一线也不给我?”

小玉听了,脸上忽地腾起一片羞云,像罩上了一块红盖头。

肖员外见备好了轿,急忙带着家人奔东山寺而去。到了庙中,见了方丈,肖员外拱手道礼后,开门见山地问:“请问老方丈,你庙中可有一位在老松树下武剑的后生?”

老方丈说:“确有此人。这个后生看来饱经苦难,晕倒在我的庙门前,若不是我喂他些汤水,怕是已成山野孤魂。敢问施主,问他何事?”

肖员外听了,抚额笑道:“这就好了,我女儿有救了!”然后,肖员外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与老方丈说了一遍。说完,肖员外无可奈何地摇了下头,“说来惭愧,小女这般不知羞耻,全是我平素管教不严所致。无奈膝下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生怕她走火入魔,丢了这孩儿的性命,这样一来,岂不折杀了我们老夫妻的命根儿!所以急忙奔来,仰仗老方丈怜悯,促成此事!”

老方丈听了,双手一合:“**美事、善事,乃是我佛门教诲。不瞒二位施主,那年轻后生名叫司马仁。说来奇怪,这后生经过养息,身体已经强健,且气宇昂然,却不知为何近日竟也卧病不起?我曾与他把脉,那脉儿不快不慢,却均匀有力。听那呼吸,也甚是平稳,毫无哮喘之音。人体内的脏器尤以心和肺最为重要,既然脉搏儿不快,说明血液尚能滋润人体。呼吸不快,并无呼吸杂音,说明尚能吸进新鲜空气,吐出体内垢气。既然体内无有大碍,只能从其他方面寻找病因,难道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两个年轻人竟患了同一种病?”

说完,老方丈在前面引导,与肖员外夫妇来到司马仁的卧室。就见司马仁躺在**,无精打采,魂魄儿似丢了一大半。见老方丈带了客人前来,司马仁强打精神,下床拜见老方丈与客人。

老方丈说:“小壮士身体本已康复,却为何突然间成了这病焉焉的样子?”

司马仁回答:“人食五谷杂粮,怎能不生灾惹病?世上之人,谁能与生老病死无缘?偶感小病,也是常事,多谢老方丈挂念!”

老方丈说:“今日我给你请来一位老郎中,他的医术高超,保管让你药到病除!”说罢,老方丈指着肖员外问司马仁:“你可认得这位老先生?”

司马仁瞅了一眼,微笑着摇头。

老方丈又说:“你不认得这位老先生,但却认得一位轿中的小姐,不瞒你说,此老翁即是那位小姐的高堂。”

老方丈的话立时点中司马仁的病根,司马仁惊诧之中,脸也泛出腼腆羞红之色。他急忙俯身再拜肖员外,怯声说:“晚生只是在不远处见过贵府千斤一面,既无非分之想,又无言行往来,想来不会招惹什么是非吧?”

肖员外正要回答,老方丈却接茬说:“难道不与小姐往来就不招惹是非了吗?难道你就不知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实话跟你说吧,你已惹下大祸,你就要将那小女子的命儿夺去了!”

司马仁听了,顿时吓得面色如灰,急忙分辩:“我乃堂堂男子,与她并无过节,如何就要了她的性命?老方丈休拿此话吓我!”

老方丈微微一笑说:“当然不是吓你,而是有板有眼的事。那女孩儿名叫小玉,本是好好的一个人,为何见了你,就忽然病倒了,而且危在旦夕?”

司马仁听了,心中也恐慌担忧起来,忙问:“难道偌大的地方,就没有一个治病救人的好郎中?”

老方丈说:“人有百相,病有百样,有的需用药疗,有的却需人治,小玉是见了你,才病入膏肓,你不去医治,怎能逃脱干系?”

老方丈的一番话正中司马仁的下怀,他不但暗恋小玉,更怕小玉有个好歹,自己岂不是空相思了一场,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司马仁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不好说,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老方丈。

老方丈笑了:“你这呆子,我又没有女儿,你瞅着我有什么用?旁边的这两位老人才是你要巴结的人!他们若不送药给你,你还能活过几日?”说得司马仁更加羞涩,更加局促不安。

小玉母亲见司马仁不但相貌堂堂,且言谈话语颇有分寸,不由得喜欢上了司马仁,于是,她跟老伴儿使了个眼色。肖员外明白八九,忙对司马仁赔笑道:“小女患病确实与你没有瓜葛,我们当然不能埋怨你半句。无奈世上之事虽说千奇百怪,却事事都有个说头,所以老朽冒眛恳求,请小壮士看上我女儿一眼,如还不能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说罢,眼中含泪。

司马仁有些犹豫,就用眼睛望着老方丈。

老方丈说:“让你去探望病人,又不是让你去相亲,你怎能这样不近人情?”

司马仁听了,喜忧一起涌上心中,忙对肖员外夫妇俯身拜道:“如若如此,烦请二老在前面引路。”

小玉的家住在肖家庄,被青山绿水环抱。村子的中央有一座高大的宅院,那就是小玉的家。一行人来到庭院中,早有那望风的小荷一溜烟似的跑到小玉的房中,惊喜得大叫:“这世上的事真是有趣,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说来就来了?太怪了,太有趣了,缘分!缘分!”

小玉听了,惊得魂魄儿附体,慌张地跳下床来,对着镜子急忙梳妆打扮,哪还像个病人?

等肖员外夫妇将司马仁带到小玉的卧室,小玉的母亲先是惊叫了一声:“我的儿,怎么说好就好了?难道你和那司马仁真是索命的冤家,一命依一命?”说完,喜极而泣,搂着女儿,百般疼爱。

肖员外见了这般光景,心中就明镜儿一般。到了这时,他倒怕司马仁不喜爱自己的女儿,那倒真是将女儿的命要了去!于是,肖员外为了女儿,拉下老脸对司马仁说:“小壮士啊,今日能将你请到我的寒舍,令我不胜欣喜。我与老伴膝下只有小玉这么一个女儿,爱似掌上明珠。我儿虽为女子,却爱琴书诗画,闲暇时间,也恋武刀射箭,绝非一般女孩。如若你不嫌弃,不如喜结百年之好,也使我们老夫妻了了一桩心思。父为女儿做媒,实是处于无奈,千万不要为此见笑于我!”说完,肖员外再瞅女儿,小玉的脸儿已成了红色的牡丹。

司马仁听肖员外说出此话,心中自然惊喜,忙回道:“承蒙老员外厚爱,我怎敢薄了这份深情?无奈婚姻大事历来由父母做主,后生不敢私自应允。”

小玉母亲听了,心中甚急,忙说:“你的身世,我们已听老方丈告之,实在让我们心疼。你既然流落他乡,何不在此成家立业,与我的女儿成了夫妻,待以后寻得父母,再禀告不迟。”

一席话说得司马仁眼中垂泪:“不瞒二老,我的母亲可能已不在人世。本想去寻父亲,无奈落难之中,竟然病倒在东山寺前,只好暂住些时日。”

小玉母亲听了,心中不免酸楚,不停地用手帕拭泪。再看那小玉,心中也是酸酸的,还没成了司马仁的媳妇,先是心疼起了他。

丫环小荷见众人伤感,忙叉开话头说:“你们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见我家小姐言语?”说完,一边半拉半拽地将小玉父母劝出室外,一边打情骂俏地说:“一块手帕,一丝一线,成其姻缘!”

小玉听了,却不烦恼,巴不得小荷多下点毛毛雨,也好处成她和司马仁的好事。小玉见父母等均已离开,脸色刹时更加羞红,坐在桌旁,哪敢吭声?哪敢动弹?倒是司马仁没话找话,想起了一桩事。他从身上取出那块丝帕,双手捧着,走向小玉的身边,试探地说:“那日见轿中落下手帕,拾后不忍丢之,且时常取出观看,如同小姐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现将丝帕奉还,不知小姐是否收回?”

小玉见司马仁说出直话,心中不由欢喜万分,嗔笑道:“哪个让你奉还?巴不得给了你就是!”说完,竟鬼使神差般地站起身子,那脸儿刹时就红透了,而且再也顾不得羞涩,竟软软地扑到司马仁怀中,娇声哭泣不止。司马仁哪里推让,双手伸出,竟将小玉的身子箍得死死的。到此,天地为证,有情人终成眷属,总算成全了这桩美事。三日后,司马仁听从小玉父母的安排,与小玉正式拜堂成亲。新婚之夜,小夫妻望着天上的明月,说不完的恩爱话,道不尽的缠绵情,千里有缘一线牵,那心窝里的甜蜜话就说来说去,没个完了。

再说汝南王带领家将仆人千里寻子,走遍了群山万岭,跨越了数不清的河水溪流。一日,众人来到东山寺。汝南王见天色不早,就令人在此安歇。进了寺内,老方丈急忙迎出。寒暄过后,汝南王寻子心切,急忙打听:“请问老丈,贵寺可有后生在此落难求助?”

老方丈说:“自古以来,寺庙乃落难人投归之处。请问王爷,能否描述一番要找的人?”

汝南王叹息一声:“要找的人乃为我的爱子,一别半月有余,想起来就心如刀割,日夜不安!”说完,就将司马仁的样子描述起来。

老方丈捻须而笑:“天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想必就是此人!”说着,也将司马仁的样子描述一番。

汝南王听了,眼睛一亮,大声叫道:“此人就是吾儿!他在何处?是否安好?烦劳方丈快快说出,想煞我了!”

老方丈说:“不急,不急,天色已晚,明日再见不迟。”

汝南王当然不依他,拱手拜道:“我踏遍千山万水,就是为寻吾儿。现在总算知道了下落,请老方丈不要再折磨我,我是一时一刻也等不得了!”

老方丈说:“人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今日又见此情!让我岂能无动于衷?”说罢,就让寺人准备火把,连夜带着汝南王冲肖家庄奔去。

肖家庄的人正准备安歇,就见一溜火把拥进村中,把个村子照得如同白昼。还没等人们醒过神来,这溜人马已来到小玉家门前。小玉正与司马仁在绿树下谈情说爱,见火把将自家的门首照亮。小玉惊叫:“难道来了强盗不成?”

司马仁说:“就是强盗,也不怕他!”说完,急忙取出利剑,挺步上前。小玉怕司马仁吃亏,也从闺房中取出弯刀,不离司马仁寸步。

这时,就听有人在门外高身叫道:“我是东山寺方丈。我今晚带来一人要见司马仁,请速开门。”

司马仁见是方丈,急忙打开院门,正要给方丈施礼,老方丈却将身子闪到一边,微笑道:“司马仁,我前些日子给你说了个好媳妇,今日我给你带来一位你日思夜想的人。”说完,用手朝汝南王一指,大声笑道,“司马仁,请看他是何人?”

司马仁急忙望去,刹时惊呆,接着,他将手中的利剑一扔,几步冲到父亲跟前,跪倒在地,失声痛哭:“爹爹,让儿想得好苦!与爹爹相见,就像在梦中!”

汝南王此时也是眼中垂泪,他上前抱住儿子,失声叫道:“我的儿啊,只道是只能与儿梦中相见,哪想到苍天有眼,与我儿真的相见!儿呀,你让爹想得好苦!”

小玉父母到了此时,才如梦方醒,才知道司马仁竟是当朝王爷的儿子。于是,肖员外急忙俯身下拜:“不知王爷到此寒舍,有失远迎!更不知司马仁乃是王爷的贵子,所以老朽私自做主,成全了两个孩儿的婚事,还望王爷恕罪!”

汝南王急忙上前扶住肖员外,亲切地说:“你我已是儿女亲家,何必虚于礼节。我儿能在你处安身,定让你费心不少,真让我感激不尽!”说完,就问司马仁,“听方丈说,你在此寻了姻缘,为何还不让儿媳前来见我?”

小玉此时羞得躲在父母身后,见王爷叫她,急忙羞答答地上前给汝南王跪下,道声万福:“公公在上,请受儿媳一拜!”

汝南王抬眼望去,不由心喜万分地说:“这样的俊俏的孩儿,就是打着灯笼也难寻,这真是我儿的福分!”说罢,仰天大笑,“大江东去,后浪不穷;老树枯矣,再生新根,我司马亮家族定会枝荣叶茂,代代繁盛,甚喜,甚慰!”

汝南王在肖员外家住了两日,就要回封地许昌去。肖员外夫妇当然舍不得让女儿远去。小玉也哭得泪人儿一般。肖员外颤声说:“儿啊,女儿大了,总有离开爹娘的一天,家家的女孩儿都是这个样子。更何况夫唱妇随,小两口儿怎能分开?就听爹娘的话,随司马仁一同去吧!别忘了经常回家看看你的爹娘!“说罢,肖员外已是泪水满面。小玉娘更是抱着女儿,失声痛哭。小玉自然离不开司马仁,到了这般光景,也只能跪在地上,给父母磕了几个响头,拜谢父母的养育教诲之恩。汝南王让人将多余的银两,一半给了东山寺,一半留给小玉的父母,然后一行人上了归途。小玉的父母送了一程又一程,送儿千里,终有一别,到了非分手的时候,老两口站在树下,直望到女儿的身影看不见的时候,老两口才长叹一声,仿佛掉了魂似的回到村中。

这日,汝南王一行走到一片庄稼地时,忽听有人荷锄在田中高声吟唱:“说东说西,说不清是东是西;说哭说笑,说不清是哭是笑;说得说失,说不清是得是失;说是说非,说不清是是是非。权势富贵如粪土,堂皇宫殿朽木堆,变天了,吓煞富贵人!”

汝南王听了,心中非常纳闷:“在此荒郊原野之中,怎么竟有人唱出这种看破红尘的话来?”于是,他对司马仁说:“吾儿,快去看看,是何人在田中吟唱,竟使我心神有些不宁!”

司马仁见父亲发话,急忙骑上骏马向田中奔去。

就听那人高声叫道:“不得胡来,小心踏坏我的禾苗!”

司马仁听了,急忙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向那人走去。走到跟前,司马仁打量了那人片刻,吃惊地叫了起来:“眼前的莫不是司马城?”

那人听了,也吃了一惊。急忙打量来人,才发现眼前的人竟是自己的同族叔叔司马仁。惊诧片刻之后,司马城平静下来,淡淡地说:“也是也不是。”说完,低头持锄耕作。

司马仁大怒,上前一把抓住司马城,吼道:“休要骗我,你就是司马城!你这人好无情分,你在田园中这般尽情吟唱,岂知我父为你牵肠挂肚,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司马城正色道:“人非草木,怎能无情!请叔叔理解我的心情,侄儿实在是厌倦了刀光血影,厌倦了王府将门。不瞒小叔,我已在此安下家来,不但上有年迈的高堂,还有贤妻与娇儿。我只想在此与他们一起养些鸡鸭,种些瓜果,收些粮食,与妻儿和岳父母长相厮守,安度春秋,望小叔成全!”

司马仁听了这番道白,心中倒也感动。他沉默片刻,上前一把拉住司马城:“我父就在田头。当初,你不辞而别,他老人家想你想得好苦,难道你不去见他一面?”

司马城说:“王爷恩情,让我今世难忘!若不是他老人家收留我,我只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若不是他老人家帮我,我怎能为冤死的爹娘和哥哥报仇?只是我已心归田园,依我看,不见也好,省得触动老王爷伤心。说完,俯下身去,跪在田垅中,冲着老王爷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

司马仁见司马城死心不回王府,就急忙将他从地上拽起,洒泪说:“侄儿许是被世事伤透了心境,一时难以回头。人各有志,小叔岂敢强求,愿你多加保重,小叔去矣!”说罢,挥泪上马,急奔而去。

司马仁到了地头,汝南王急忙问他:“刚才吟唱的是何人?”

司马仁身不由己地叹息了一声,低声回道:“是一乡野村夫,儿不认得。”

倒是小玉觉得司马仁的目光流露出伤感的神色,就悄声问道:“夫君,为何心情不悦?”

司马仁不想告诉刚才巧遇司马城的事。沉默片刻后,司马仁忧心重重地对小玉说:“我与你成为夫妻,乃是天地作合,也是前世的姻缘,这让我心满意足。其实,若能在岳父母庄上安心度日,倒也心静安生。而今,你却要跟我回到王府,它自然和田园不是一般光景。想到此,心中莫名其妙地涌起阵阵不安,生怕王府的富贵不如你的山野家园,想到这里,我倒有些担心你了。”

小玉听了,笑道:“我哪管什么王府和田园的好赖?只是恋着你罢了。若不是为你,就是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去你家的王府。现在你我已是夫妻,自然情意绵绵,夫君上天,我就上天,夫君入地,我就入地,得了夫君,哪敢再祈求什么?”

司马仁深情地望了小玉一眼,说:“我与贤妻陌路相逢,却能一见钟情,成了姻缘,司马仁得小玉,心满意足矣!只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是悲是喜好难猜,真怕难为了我的爱妻。但愿我们夫唱妇随,安稳度日,生儿育女,白头偕老!”说完再看田间,那司马城早已没了身影。

原来司马城那年跟随汝南王、楚王冲到当朝太傅杨峻府中后,见士兵大开杀戒,许多无辜老人与妇孺皆丧身刀下,心中着实不忍。后来见士兵将杨峻从马厩中拽出,杨峻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乞求活命,司马城在那一刻还真动了恻隐之心。后来是楚王大声吼叫,让司马城速给父母报仇,才使司马城刹时清醒过来,一剑将杨峻刺死。司城为父母报了深仇大恨后,深觉世态炎凉,甚至对帝王之家心灰意冷。于是,他不辞而别,流落他乡。两天后,司马城来到一个偏远小镇,镇中人烟稀少,显得十分荒凉。司马城正在惊诧,就听有人低声乞求道:“请客官怜悯,施舍几个小钱,救我老伴一命!”

司马城抬眼望去,看见一间破旧的草房脚下,有一位老翁在低声乞求。再看老翁的身旁,跪着一位年轻的少女,身上插着卖身的稻草,在低声啜泣。还有几个围观的人,有的指手画脚,有的唉声叹气。司马城本是心善的人,见了此番光景,心中自然难受。于是,他责怪老翁说:“你这老汉,怎么这样心狠,竟要将自己的女儿卖了?你就不怕这女孩儿被歹人买了,随意折磨,不当人看,如若害了她的性命,你这当父亲的怎能安生!”

老翁听了,用手指了指天,咬着干瘪的嘴唇,不说话。

司马城见老翁不说话,顿时恼了:“你这老翁,看来真是没有人味,否则,为什么不说话?”

老翁听了司马城的责怪,松开了嘴唇,唇上就流出血来。他抬眼望了司马城好一阵子,才流着泪说:“客官休要说这种风凉轻松的话,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她是我的女儿,我怎能忍心卖她?我的女儿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她见母亲病得吓人,才哭着要卖自己救母亲,如果我不答应,她就寻死觅活,老伴与女儿都是我的亲人,叫我如何是好啊?”

司马城听了老翁的哭诉,心里也酸酸的不是滋味。他犹豫片刻后,和声悦色地对老翁说:“老人家,是晚生不懂礼教,冲撞了老翁,让你生气,让你伤心,晚生心中实在不安,恳请老人家原谅。”说到这里,司马仁走到老翁的面前,拉住他的衣袖,急切地说,“如老人家不嫌弃,可带我去你的家中,先看过病人,再商量救人的办法。”

老翁为难地说:“我与你非亲非故,怎好麻烦你?再说了,我的家离这镇子有二十多里,寒舍又脏,恐怕客官难以入足。”

此时,那女孩儿搭了话:“爹爹,我的母亲已危在旦夕,兴许这位客官就是救星,真能救我母亲的命!”

老翁看来是听女儿的,再不言语,急忙带着司马城匆匆往家中奔去。

进了家门,司马城心中一阵凄凉,就见老翁的家家徒四壁,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靠南面的墙角放着一张破木板床,**有一老妇正在低声呻吟。司马城不是郎中,看了半天,也拿不出治病救人的本事。见老妇呻吟得越发沉重,司马城听得心慌,忙回头问那老翁:“老人家病得这般沉重,为何不请郎中前来医治?”

老翁回道:“不知客官来自何方,怎么净说些轻松风凉的话?丝毫不懂得百姓的事!我如有银两,怎能不治?”

司马城说:“这样说来就不难了。我这有许多银两,定能救得老人家的性命!”说罢,从行囊中拿出一块银子,递给老翁:“事不宜迟,快去请郎中吧!”

老汉哪见过这样大块的银子,手中捧着银子,心中觉得过意不去,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司马城说:“老人家,为何还不去请郎中?难道是银子不够?救人如救火,是千万耽误不得的!”说完,又伸手去行囊中取银。

这时,那个女孩儿开了腔:“不瞒官人,这样大的银子,请十个八个的郎中也用不了的。我爹爹是觉得与你萍水相逢,竟受此大恩,心中不安,所以迟疑。”

司马城见女孩儿不紧不慢地说出这番话来,心说:“都说山野人家的孩子不懂礼教,最会撒野。看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女孩儿不但懂得礼教,说出的话儿也在情在礼。更让人敬重的是,她竟能卖身救母,实在是难得的女孩家!”想到这里,司马城忍不住再去瞅那女孩,却发现女孩儿的目光正偷偷地火辣辣地瞅着自己。司马城是个腼腆的男儿,面色刷地一下红了,女孩见他这个样子,似乎触动了自己的心窝,面色更是红透。司马城觉得有些难堪,急忙扭头对老翁说:“既然银子够了,请老人家快快去请郎中,莫要耽误了老妈妈的病情!”

老翁到了此时,再也顾不上其他,拿着银子,风风火火地跑出家门。此时,家中只剩下病中的老妇和那看上去颇为机敏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正在灶前用柴草烧开水,浓浓的柴烟偶尔呛得女孩儿咳嗽几声。后来司马城听见水声“哗哗”地响了,一会儿,那女孩儿就端着一个粗瓷大碗,将开水送到司马城的面前,用很温柔的声音说:“恩人,请用水。”

司马城慌忙接住,再偷眼望去,就见这女孩儿虽说穿着粗衣布裤,脸上也未加任何粉饰,但却显得清丽自然,煞是好看。司马城心想,若是稍加打扮,这女孩儿定是更加迷人,真没想到,山野之中,竟也有如此美丽的女孩儿!

过了几个时辰,老汉将郎中请到家中。郎中搭脉诊断,又看了老妇人的舌苔,然后说:“我看老妇人咳嗽不止,鼻中流涕,再摸额头,热得吓人,且脉搏细而急促,看来她是邪气侵身,偶感风寒。加之她饥寒交迫,体内无食,怎能求得营养?人无营养,就像田地缺乏肥水,又如何能身强力壮?人为衣食发愁,精神必然不爽,人没了精神,如何调动生命的活力?所以,我为老妇开了几付草药,无非是提神、退热、消火祛邪一类,请速去药铺取来,吃过了药,再给老妇人做点鸡蛋汤面,病情就可回转了。”

果不其然,老妇吃了几付草药,病情渐渐好转。司马仁又拿出银两,让人买来补身子的吃食,几日后,老妇人的面色很快有了好转,说话也有了气力。老汉见了这般情景,感动的热泪盈眶,急忙将女儿拉到身边,对女儿小梅说:“若不是这位恩人搭救,你的母亲哪有今日;若不是恩人怜悯,真不知会将你卖到哪个天涯海角,遭了多少不堪忍受的罪,这样的话,倒叫老父活不下去了!我的儿呀,快给恩人跪下磕头,这样的恩情叫我们怎样才能回报啊!”

梅儿那年年方十六,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见父亲发话,急忙跪在司马城面前,流着泪说:“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官人哪里是滴水之恩,乃是恩深如海,恩重如山,让小梅终生难忘!”

司马城见小梅跪在自己面前,他从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慌了,急忙上前去扶,在那一刻,手与手触到了一块,竟让司马城像触了电一样。司马城从未摸过女孩的手,心里难免慌乱,急忙将自己的手从小梅的手中抽出,心想:“女孩家的手怎么这样柔软细腻?女孩家的手可不是随便摸的。”想到这,司马城急忙做了个空手扶人的架式,让小梅快快起来。小梅这才羞答答地站起身来。司马城从没有和女孩儿这样贴近过,此时,他只觉得眼前一亮,才发现小梅还真是位颇有姿色的女孩儿,尤其是她那匀称而丰满的身条,更是让人看着着迷。原来小梅见母亲的病情好转,就有了心思打扮自己。再加上她对司马城有了爱恋之心,打扮起来就越发地注意,这样的话,自然和当初卖身救母的样子判若两人了。

第六回:汝南王忧心寻爱子司马城一心恋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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