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落下帷幕（3）
人各有志，这是五老对段祁天说的。跟随五老拼打天下的功臣之一，段祁天就得到了这四个字。没有咒怨，甚至没有埋怨，段祁天一声长啸，走在了天空里。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叶拳懂得段祁天，也只有他才经历过段祁天经历过的故事。
叶拳没有长啸，也没有告别。悄然无声的离开时，展破魂低下了头。许是有些不忍，叶拳稍微顿住了脚步，一个思量后还是走进了空中。
两人的离开，展破魂没有埋怨更没有不满。人各有志。
回过来看其他的人，展破魂说：“想走的走，想跟着我的也走。”
“你是想让我们都走吗？”
“九老，我想让所有的人都跟着我，都不走。我们都去临海城。”
“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也知道现在就算我们都回去，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九魂子乐呵两声说道：“五老想到的问题，其他的人会想不到？”
“其他？”一点点迟疑，展破魂问：“别的人也能会来这里？”
“乌鸦最稀罕的人我不知道，不过他最恨的人一定是他。这一点我绝对的能确认。呵呵，要不然他们两个为什么会那么痛快的达成交易？又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要走？”
展破魂四方远眺。
听了九魂子话的其他的人，开始纷纷离开。到了最后，偌大的天界山就剩下九魂子和展破魂两个人。不，还有一个人，只是她站的地方有些远。展破魂看过她，不说话不理睬。她也不管不顾展破魂，直勾勾的看着五老消失的方向，好像那里就是家的方向。
沙雅想家了吗？
“你为什么不走？”
“你为什么留下来？”
展破魂说：“我想看看都有谁来，我也想见证一下，天下到底是谁的。”
九魂子说：“我活够了。”
“打算陪着我去死？”
“不。”
九魂子的‘不’不是对展破魂说的，而是对着身前的人说的。当九魂子说不的时候，他的身前还没有人；当那个不说出口时，人已经出现在了展破魂的眼里。
没有惊喜，只有震惊。
“小生！你来了？”
“嘿嘿，当然来了。”小生笑着说：“临海城已经打翻天了，不过能打架的人都不在。我想着他们一定是来来这里。”四下看看，小生说：“看来是我跑快了。”
“是他们太弱，跑不过你。”
皮谜言来了。
皮谜言说：“该来的人就要来了。有什么打算？尽快说一说吧。”
“东西已经被拿走，那个乌鸦老人也跑了，还有其他的人。”听过展破魂的话，皮谜言并不吃惊。好像事情本该如此，没有什么意外一样。“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一样？”
“这里的东西太过重要，如果是真的话。”
“如果是真的？”
小生说：“一件能够可以改变一个世界的东西，你说会是如此简单的让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得到？”
“无足轻重的人？”
小生说：“我们来这里的任务，或者说是目的就是为了雾灵石。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那都是我们自己惹下的因果，跟我们来这里的任务无关。当然了，也会有一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跑到这里避世。比如枯荣山那里的人。我这样说，展大哥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小生，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这里的一切从前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人把水搅浑，自己在摸鱼而已。我们有心就跟着摸一把，没心就看看热闹而已。”
天空的深处，有空气被撕裂的声音。能量的变动顷刻被皮谜言捕捉到。
“好了，人来了。”
皮谜言说罢，几道身影出现在展破魂的视线里。再近些，展破魂认出了其中的几个。
叶占天、林定海、耀天武神、萨伊娅祖蛮还有……盛克来。
更多的人都是展破魂不认得的。不过无一例外，来的人修为高深，没有一个是低于武天境。
转回过身，小生双手背负，小大人一样的面对来人。皮谜言轻笑一声接连摇头。
“我们的老朋友们这么没有来？”皮谜言问，没有人接话。小生说：“他们不来，你们为什么要来？”
盛克来说，看着小生说：“您是打定主意要插手此界事物？”
盛克来和小生说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自己，不过展破魂知道。展破魂知道盛克来所有的注意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为什么？”展破魂问自己，也问了盛克来。“你为什么肯来这里？这里有我的朋友，还有你的对头。”
“该知道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知道。”盛克来说：“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一定会后悔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走掉。”
“你这样说，是不是说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
“当然。这里的任何人都帮不了你。你的结局早已经被决定，你唯一的机会在刚刚已经被你丧失掉。没有人能够帮的了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屁，你是个屁话！屁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来决定我的生死？”展破魂向前走，很努力的走。他心里清楚，明白盛克来的话里包含着什么。
小生饶有兴趣的向一边靠一靠，看展破魂走过去会做些什么。皮谜言也是如此，只有九老面色略有不忍。
同样面色有异的还有林定海和叶占天。
“你站住！”展破魂的背后，沙雅大声的喊叫。“停下来，听我说句话好不好？”
盛克来笑了，向后退三步，很大的三步。摊开双手示意沙雅自己的态度。
“你要说什么？”
“你能不能过来听我说？”
“我能。”
展破魂回身走向沙雅，眼角跌落下一颗眼泪。
九老的面色更加的不忍，还有些许难堪。小生的脸色显得更加的有趣。反倒是皮谜言变得很沉重。
在场的人中，只要是见过展破魂，和展破魂打过交道的人都如皮谜言一般。
沙雅想要向后退，可是她不敢。好像自己的腿移动一下，什么东西就会破碎了一样。
还有一个人，她的目光自从见到展破魂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看到展破魂向沙雅走去，也听到了沙雅的呼喊。后退三步的盛克来忽然传音给了她。
“萨伊娅祖蛮，你的意见很重要。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既然是意见，当然可以听也可以不停。”
“我是一定会听的。”
“你？你会听我的意见？好像这里的主事人并不是你。”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盛克来说：“不过你要清楚一件事。结义会与弯月帝国合作，结义会和弯月帝国之间是平等的。我们之间……并不平等。”
“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你的资格不够和这里的主事人交谈。”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意义是沙雅的死活。”
“他一定会死吗？”
盛克来知道萨伊娅祖蛮说的他是谁。
“他一定会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从心里来讲，我还是欣赏他的。”
“我敬重他。”
盛克来知道萨伊娅祖蛮说的敬重是指的谁。
“当年的平蛮王当然是值得被敬重的。也只有他，才算得上是主上的对手。一个有资格作为对手的对手。”
“可是我不相信他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再返回来送了性命。”
盛克来说：“那你不也是和我们一样在等？”
“你们在等，所以我也得等。没办法，你刚才说的很对。这里的主事人不是我。好像在所有的地方，在圣明王朝和弯月帝国里，主事的人从来也不曾是我。”
“不论实力，只要坐上了主事人的位置，他们都是一样的。”盛克来说：“所有的决策，决定着所有的未来，都是通过主事人来决定。他们这样的人，通常都不是正常人。”
萨伊娅祖蛮说：“所以你们才会认为他会回来，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家伙？”
“他才不是无足轻重的小家伙。对于一个不正常的人来说，他看到的地方总是我们看不到的。我们永远也没有办法去搞明白他们的想法。”
是吗？领袖群伦的人都是这样的人吗？他们都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事情。
不知道，一个普通人哪里能知道领袖群伦的人的想法呢？哪怕是盛克来都不能。不过他预见了，还有其他的人。
一点点的火花在展破魂的头上出现，转瞬即逝。一点点的定格，时间上。当这一点点的时间过去后，猛烈的大火，只有西瓜大小的火团出现在展破魂的头顶，被一只手托着。
火团再次的定格，在展破魂的头上。沙雅看到了，展破魂仰起头也看到了。好熟悉，不是火团包裹着的刀，而是握着刀的人的笑声。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哈哈哈……”
乌鸦的叫声，乌鸦群的叫声也没能掩盖住乌鸦老人的狂笑，极其开心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