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无聊的见面
华千古说：“今天的见面我要说些什么，我想了那么多次，我都想不到要说什么。太多次我都会想到尴尬，沉默沉闷啊什么的。呵呵呵，真是没有想到。”
黑暗里华千古看不到展破魂的人，听声音也分辨不出他的方位。可是展破魂能看到华千古，能轻易的找到他的位置。
“师父，这些年你还好吗？”
听到华千古问自己这些年好不好，展破魂想说好，也想说非常好。在犹豫是好还是不好的时候展破魂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就是下落还是下坠，自己刚才是下落还是下坠。
是下坠，展破魂确定刚才的感觉是下坠。
下坠不是自己主动做的事。不是被人从山顶上踢下去，就是自己脚滑从屋顶掉下去，反正不是自己愿意的就好。
来到这里，当然会想起盛克来对自己做过的事。只有下坠才能带来那种痛楚的记忆，当然会格外的引起展破魂的注意。
展破魂陷入回忆，华千古也在思考。思考自己叫展破魂师父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的顺畅。好像昨晚还和展破魂一起吃过饭一样。
“你是在问我好不好？这些年里好不好……怎么说呢？我要说不好，其实还不错。我遭受了一些痛苦，也收获了适当的回报。要说很好，看看这里，华千古你说我说我很好，你会不会相信？”
华千古说：“其实不管你过的好不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分别。当盛克来对你下手的时候，注定了会有那么一天我会经受你所经受过的，所有的经历。你现在对我说好坏，不能让我高兴也不会有过多的失望。”
“男人做事情最怕有一步没有做好。”展破魂说：“那就是得陇望蜀，也可以说是得便宜还要卖乖。你要是理解为当表子还要立牌坊也可以。”
“师父，你是说我做的不够干脆吗？”
“是不够绝。既然做的是绝户的事，就不能心存仁慈，更不要去想着赎罪。”
“师父，如果你换做是我，你会怎么做？”
“首先，我是不会变成任何的人。我就是我，我不能放弃做人的根本。其次，假如我是你，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达到目的，能杀人就不会伤人，能动手就不会吵吵。就算愧疚的心到了不能让自己呼吸，手里的刀也不能放松。小骨头啊，坏人也是需要天赋的，不是一个人随随便便就能够去做。”
“你又开始对我说教，又开始对我做的事指指点点，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讨厌？”
“或许会让你讨厌，那又怎么样呢？你来跟我说什么，做什么，无非就是让自己舒服点。”展破魂有意的拉开距离，放出些气息让华千古感觉到。“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是不是有长进。”
“这就要和我动手，不想再和我说话了吗？师父我们可是有许多年没有见面了。”
展破魂说：“之所以一直没有来找你，是我不想和你动手。我真的不想和你碰面，也真的不想要你死。没有办法，你做下的事不得不死，所以我推迟着和你见面的时间。我对自己说，尽量的不要见面，等见了面的那一天一定要做个了断，不能让不爽的事继续存在。”
“师父你是在怪我不听话，让这一天提前了吗？”
“怪你不怪你的……”
一支箭在展破魂的感知里出现，那箭矢破开空气后带动的声音刺进展破魂的耳膜，还有那箭矢临身时锐利的刃气，都在告诉展破魂，华千古用了他最喜欢的招式来对付他。
骤然出现的攻击遽然停止。只是一支箭的攻击，华千古便偃旗息鼓。
“我提升了修为，虽然我也知道师父你也在努力的修炼，可是你的表现还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呵呵呵，师父你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一直会给人带来惊喜。不管是自己人还是对手。”
黑暗中的展破魂隐匿得非常完美，华千古只有射、出一箭的机会。现在他知道，如果不能躲过展破魂的第一次攻击，那么今天自己的性命真的会交代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悬念，自己一定会死。
想到了自己有可能会死，华千古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随后便被莫名的兴奋取代。
“展破魂！你不是自诩英雄吗？你要是个英雄，你还当自己是个英雄，你就站出来！和我一对一的较量，公平的较量！”
到处都是华千古的回音，一遍一遍震动华千古的耳膜，还有他的心。
“你是不是害怕了？害怕被你的徒弟打败？”
一声叹息响起，三支箭追过去的同时华千古闪身横移。
“太丢人了……作为你的师父，看到你说出如此拙劣的激将法，我不得不说话让你射我，好让别人听不到。”
展破魂一共说了四十一个字，华千古射了八十二支箭，横移了三十七次。
“我一直佩服你弓箭上的天赋，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在弓箭的技艺上会有瓶颈。在今天，你的表现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比你说激将法高明了太多。”
这一次展破魂说了五十八个字，华千古射了一百一十六支箭，横移了五十八次。每一次搭弓射箭，每一次横移闪避，华千古都做得一丝不苟，不管展破魂会不会做出反应，会不会攻击。
展破魂一直没有做出攻击，只是说说话，笑话笑话人。
从来没有觉察到黑暗是如此的强大，能让一个人完美的消失。华千古此刻恨透了黑暗。
“你只有说话的本事吗？是不是伤还没有好？还是没有脸来见我？”
华千古不擅长用语言打击人。现在说出来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并且他认为这已经是非常伤人心的话。展破魂应该是会承受不住，应该还是会发声……或者是站出来。
“咻……”
再次的三支阴风箭追着声音出现！
只是一点点的声音，华千古都做出了最迅捷的反应。不出华千古的意外，这一次攻击还是无功而返。
三支阴风箭离手，弓弦还在震颤，华千古的手指已经摸、到了箭壶上……多年的习惯，华千古还是喜欢用箭壶而不是箭囊。
“已经用掉了两个箭壶，两百零四支箭……两百零四支箭也不能让他现身吗？”华千古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三抖。“现在的他已经强大到如此的地步了吗……展破魂，你还真是令人惊讶。”
“小骨头，你还真是令人惊讶！”展破魂暗自说道：“我竟然只躲过去了一百九十一支箭。”
一处犄角旮旯，展破魂给身上的十三道伤口撒上丹药。每一道伤口都有一点点的荧光闪现。不过都被展破魂很好的掩盖起来。
“小鬼头也知道用心思了，不错嘛。知道了用阴风箭来给我标记号，好知道我在哪里。看来他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看来这些年他过的也不好。”
阴风箭是箭头带着一种阴毒的箭矢。毒性强是很强，不过对于展破魂来说还算不得什么，这一点华千古也知道。为什么还要用呢？华千古明知道阴风的毒伤害不了展破魂为什么还要用呢？就是因为阴风毒带有一种特殊的属性……只有时间才能抹擦掉的灰色荧光。
只要伤口被阴风毒染上，必须要用十天的时间来消除。不管用什么手段还是不用什么手段，结果都是一样的。
“师父，你倒是出来，来跟我一战。不管是胜败，不管是生死，我都想和你有一个了断。”
“你是活腻歪了吗？”
又是三支阴风箭，展破魂躲开了两支。
“你没有发现，你每一次激将我都会配合你？”
“是因为你自信还有你的实力。”
展破魂说了十七个字，华千古射了五十一支箭，在展破魂的身上留下八道伤口。
“小骨头，就算你每次多加一支阴风箭也是没有用的，你为什么还要射？是显示你现在很富有吗？”
“富有？算是吧。呵呵，一支阴风箭一块生命源石。这对于之前的我，是不敢想象的。现在？托你的福，我可以随便的用，想用多少用多少。”
“你很骄傲？”
华千古说：“不是骄傲，我不骄傲，师父我真的不骄傲。先说我的女人。我现在的女人只有一个，是王春华。不知道师父你还记得不记得她。”
“王春华？”
九支箭，全都在展破魂的身上留下了伤口。躲到一边，展破魂发现五老给的隔源稳心丹已经用尽了。这是掩盖阴风毒唯一的手段。
“可不能再被射、中了，又不能用化蝶身法，真是可恶！”
展破魂不想用化蝶身法是因为用了之后，自己的行踪就被会华千古发现，这样就不得不和他交手。
展破魂不想杀华千古，至少是现在。
“当然是她。她以为我是你，所以她投怀送抱，我没有拒绝。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王春华可是非常漂亮的女人。”
展破魂没有回应。
华千古说：“自从那一天在这里我亲眼看见你被打下去，我就开始了有噩梦的生活。每一个夜晚我看见的都是你，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这些年了，因为你我从来不照镜子。我不想梦里被你杀，醒过来还要看你的脸，不管我是高兴的还是愤怒的，那都是你的脸。甚至，我亲吻女人的时候，她都会说我的眉毛……”
展破魂还是没有回应。
华千古说：“没有办法，我必须要承受这些。比较起师父你，不管我有多么的难过，都应该忍受下去。师父，你说我想的对，还是不对呢？”
安静和沉默，华千古得到的还是这个。
华千古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致。他感觉到这里有一些变化，他知道不是展破魂带来的，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家伙发出来的。
自从那一次回盛源古城，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家伙跟上了华千古。甩不掉看不着，不管用了什么办法都不能找出来这个家伙。如果查的紧了，他会消失一段时间。当风头过了，他还是会出现。时间久了，华千古也适应了他的存在。
“你又来了。”华千古说：“不知道你这一次会不会现身呢？如果是的话，真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你和我的师父联手，杀死我的机会应该会非常大吧。”
忽然展破魂说话。
“你还在坚持。你明明知道你不会是我的对手，你还在不停的射那些该死的阴风箭，小鬼头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当然是要和你较量！”
“较量？既然你时刻的在关注我，在为今天的见面做准备，那你应该知道我的实力。较量，我看你是找死。”
“怎么，你不想杀了我？”华千古说：“不会是你没有杀我的本事吧？”
“你明白的。”展破魂说：“现在的你还不能死，作为我的替身，你还有活着的价值。”
“好熟悉的话啊……”华千古的心底泛起很浓很浓的酸。
这样的话他记得非常的清楚。这样的话华有为和人说过，盛克来也曾经和其他的人说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些话都到了华千古的耳朵里。
华千古没有用箭射他，展破魂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一支支阴风箭莫名其妙的奔去了另一处山壁。密集的声音在山壁上响起，是阴风箭钻进山壁的声音。
“躲开了……嗯？什么！他竟然还在？”
每一次被攻击后，那个神秘的家伙就会安静一段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从来都是这样。
感应到那股气息还在，还是很雀跃的状态，华千古阴笑。“既然你不肯离开，那么就来试试这个。嘿嘿，你要是躲不开，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直喜欢箭壶的华千古的腰间还是有一个箭囊。这一次华千古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箭，有着油亮油亮的箭。
挽弓，油亮油亮的箭自箭头有浮光掠影。之后，油亮油亮的箭身变得灰暗，一下下的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