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牢笼谈话
华有为心不在焉的问：“他有得了什么消息？”
“他说，他的师父曾和他说过，华家的机会来了。”
“华家的机会来了？”华有为想挺起来身子，又不愿意用力。拧拧脖子，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静悄悄的，呼吸声都听不到的德缘厅里，华有为放了一个响亮且熏人的臭屁。
落雪阁前的牢笼里，看守展破魂的老奴不见了。现在和他面对面坐着的是关奉义将军。
“关将军，你孤身一个进来，不怕姓熊的起坏心思加害于你？”
关奉义非常的不以为然。“这圣明王朝的天底下，敢杀我关奉义的人不多。杀了我之后可以继续逍遥的人没有一个。”
啪啪的鼓掌，展破魂举杯。“关将军的这份自信，小的给您一百份的赞美。嘻嘻嘿。”出了怪声，展破魂喝掉红松酒，美滋滋的道声美。
“再说了，谁说的我是一个人来？好像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说。外面有我的人。”
“幸亏我酒喝得快，要不得呛着。”其实这个笑话不好笑，展破魂尽力配合下。
“你还得在这个地方呆满一个月。这是我与熊罢天的约定。不用担心安全，他向我保证了你的安全。我在这里也向你保证。”
“这个倒是不怕，我放心不下的是外面的那帮弟兄。嗯……还有几个孩子一个老头和一个女人。”
“女人孩子？”
“孩子是捡来的，跟关家军还有些渊源呢。女人是我欠她的，希望以后有机会关将军能照顾下她。”
“你会好好的，以后没什么问题会惊扰到你，还有你的朋友们。”
“先给你看样东西。”展破魂从藏物袋里拿出来仿品关家刀。“这是我在塔山城的胡比尔拍卖会上拍回来的。拍到手才知道是假的。没办法了，假的真的都是一份心意，还请关将军收下。”
关奉义郑重的接过关家刀，珍而重之的收好。
“关家刀仅存两把，如今都在关家祖祠里供奉。不过展兄弟的这份心意奉义感恩。受奉义一拜。”
“可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够啊关将军。”不管展破魂如何推托如何躲，关奉义还是拜了展破魂一拜。
“展兄弟当时认为这把关家刀是真的。到了我手里，这把关家刀也是真的。情谊不变。”
“愧不敢当，有愧有愧。”展破魂心说：“当时买下来也是为了讨好你，为了周若琳。现在好，心思没白用。”
“展兄弟说一些孩子跟我关家有些渊源。是何渊源？”
“关将军还记得当年天子军远征塔连山脉大败而归？当时为了掩护天子军撤退，一支关家军殿后。”
“我当然记得，那是盛克来将军统率的一支殿军。是我关家最强的一支力量。可恨！俱都陨落在了塔连山脉里！”
展破魂试探的问道：“如果盛克来没死呢？”
“没死？”
不管后果如何，展破魂还是对关奉义说了盛克来的事。前前后后连着盛克来当时的顾虑说得通通透透，一处也没有落下。
听罢，关奉义久久不语。
“家祖父当年手下有两员大将，跟随祖父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如今的关家有一半是他们二人打下来的。这二人分别是李怀胜，盛克来。家父见到他老人家也得下马离凳，行一份晚辈礼。”
关奉义说了这些打住，再次的陷入沉思。
展破魂猜关奉义有什么难言之隐。“关将军，让盛克来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展兄弟你有所不知。如今盛克来将军的后人里有在清凉大山脉带兵的，有在兵署衙门任职的。具是手握实权的位置。如果盛克来老将军还活着的消息传了回去，我不敢保证他的后人们不会受到影响。”
“看来还是盛克来老头儿担心的问题。那要是偷偷的呢？”
“偷偷的干什么？是回到孩子们的身边还是回到王朝里隐居？”关奉义说道：“回王朝隐居完全没有问题。可以回到关家。关家是盛老将军的家，任何时候都欢迎他回归。回到孩子那里，不可以。”
“让盛克来回到关家？恐怕他不会愿意。”
“当然不会。当年一战，不能不说家祖父的做法有些欠妥。后辈子孙不应该非议祖宗的做法。但是……”关奉义为难了一下，还是说道：“关家欠盛老将军。”
“欠来欠去的真是麻烦。来，饮酒！”
展破魂端起酒杯，敬酒三杯。关奉义连饮六杯。
“家父每每饮酒时都要敬天敬地两杯酒。第三杯就是敬盛老将军的英魂。没想到……实在是没行到会是这样。”关奉义为展破魂满酒。“奉义代家父家祖敬展兄弟！”
“我受不起也得受，也躲不过去。”展破魂痛快的喝下关奉义的敬酒。
“如果早一些时候我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立即马上的救出展兄弟。对不住！”
关奉义还要给展破魂赔礼，展破魂说什么也不干了。推辞几次，展破魂看火候到了。
“关将军真要是过意不去，这情意能不能落在周若琳的身上？”
“展兄弟你还真是够直白。好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嘿嘿，好了，私事说完了我们说公事。”展破魂习惯的想要去勾肩搭背，看看是关奉义，缩回了手。“你留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全力去做。不过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和你说说。”
“随便说，无妨。”
“最多两年的时间。两年后我要去一个地方。归期无日，也可以说是遥遥无期。当然了，任何事情都会有些变数。兴许还不用去。”
“是什么样的麻烦，展兄弟尽可以和关某人说。”
“算不得麻烦，只是必须要去而已。两年后如果我不在了，我这支队伍的头领我会安排好。不过在您这里，也算是名义上的，请把我的徒弟华千古推出来。”
“你的意思是华千古做名义上的首领？”
“对。我这个徒弟很苦。他出身祁寒华城的一支分支，来自盛源古城。带领家族重回本家是他毕生的愿望。”展破魂苦笑。“一个连武将都不是的修武者，谈何容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利用这一次的机会让这个华千古获得功劳，藉此重返本家。”
“对啊。还请关将军成全。”
“恐怕成全不了。”
“不是的关将军。我会妥善的安排好，也会尽可能的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我相信我的那帮兄弟们不会生出不满，给关将军带来麻烦。”
“不是你想的这样。这一次对于华家来说，不是好事而是坏事。如果华千古这个时候冒头，基本上他这一脉会永久的与祁寒华城本家无缘。”
“这也是我这一次见你要说的。”关奉义放低了声音说道：“一份情报显示，传说中塔连山脉有一条上古栈道的坐标出世。你的任务就是收集相关的情报。如果有可靠的证据，祁寒州会变成第二个清凉大山脉。蛮人那边也在寻找。我们得在他们之前找到这条上古栈道。”
展破魂不知道的是，关奉义刚刚说出的话完全是临时起意。如果没有盛克来一事，展破魂仍然会执行之前的任务，相同的任务。唯一的一处改动是，有可靠的证据而不是去核实清楚。
上古栈道是那么容易核实的吗？
最大的风险被关奉义去除掉。相对来说，展破魂还有他的兄弟们安全了。
关家要撤离祁寒州也是因为这个上古栈道……华家接手祁寒州……如果上古栈道先被蛮人发现……要是华家不接手，关家会？好些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展破魂暗声骂道：“我糙，关家也够黑的！”
“里面的关节不复杂，想必展兄弟也会明白。你说说，这样的情况下，你的徒弟卷进来会有好果子吃吗？”
“没好果子吃。不单不能吃，还得离得远远的。”手指头扣扣人中，展破魂盘算自己该怎么和华千古说。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圆回来？
“事在人为，你要相信你的徒弟，他自己的未来会在他的努力下成为现实。”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关奉义的话。是严酷传话来，说是华家来了人。关奉义走了，好些话展破魂还没有来得及说。重又孤零零的一个人，展破魂开始对着铁窗发呆。
一片枯叶飘落，没有被吹下她的风带走。缓缓的落下，是在留恋生养她的大树？还是不肯带她走的风儿？
展破魂对着经过的落叶发呆。
有个衰老的声音问：“喜欢秋天？”
展破魂回：“秋天喜欢人们。”
“所以你喜欢秋天？”
“我喜欢秋天里的人们。”
“所以你喜欢上了秋天？”
“秋天从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喜欢秋天。”
“秋天赐给人们收获。我不属于人们。”
“所以你喜欢秋天里的人们，不喜欢秋天。”
“牢门没有开，你是怎么进来的？”展破魂回过身，看到了紧闭的牢门还有面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