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菲听着箫音不觉悲从心来,凭栏独立,望向荷塘深处,轻轻吟道:“望处雨收云淡,凭栏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花渐老,月露冷,梧叶票黄。遣情伤,古人何在,烟火茫茫。难忘,文期酒会,几孤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诗声停,箫声歇,两目相望,却是不同情愁。一股悲伤袭来,眼中便有了婆娑。”

眼前人,仿佛熟悉到了极点,又仿佛陌生到了及至。若是无缘,为何两世相牵,若是有缘又为何如此错过?这么多个日子,自己一直在逃避着,可表面的坚强终是伪装,心疼的感觉传遍全身,心口闷痛才回过神,收回望去的眼,可已经晚了,她眸中的深情和伤感早已落入两人眼中。

忙抬手拂面,笑道:“纤菲失态了!”

“纤菲,你的一舞可谓令人惊叹,现在的一词又足以令天下人悲恸,你的感情总那么牵动人心。真是可称得上是一奇女子了。”瀚王温婉的说道。

“是啊。如此情景本王还是头次见到。外面的女子虽美艳却少了灵气,少了情感,而纤菲却面面俱到了。”

“纤菲怎受的如此夸奖?是两位爷抬举纤菲了。”纤菲自知刚才的失礼,她的秘密能与谁说呢?便不好意思这样面对他们眼里的探究。

点头向他二人示意,便向亭外走去。夕阳西斜,已近黄昏,金光铺路洒满荷塘,映的整个荷塘都成了金色。金光白莲,湖水粼粼,绿叶摇曳,跳动如精灵,美不胜收的一番景色。看的纤菲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微风拂面,酒气也就散了些,纤菲的神志清醒了很多,这风吹散了酒,吹干了泪,也吹醒了心,她更是明白了一些,也决定了些事。

转身回席,“失礼了。”

两人也因酒多,情绪高涨,很快就又谈笑有声,酣畅快意。

自那日后,纤菲便常常一人来到荷塘,倒也无人打扰。这几日纤菲看着医书渐渐有了兴致,竟看的茶饭不思,这中医的博大精深哪是自己研究的懂的?而瀚王仿佛知道她心意般,特意找了京城名医神玄子来教习纤菲。而纤菲也因爱好这个,便是很得神玄子的心。

听闻前方战胜,军队正整装回朝,瀚王天天就忙着筹办庆功仪式,又很少在府中,倒是淮王无事总来找纤菲,有时只是陪着纤菲看她画画,这让纤菲很是感动。

捷报每每传来,纤菲心里便暗自高兴,是“他们”要回来了吧,只是不知再见面时会是怎样一种场景与心情?

…………

这日纤菲正在清碧亭看书,就听淮王风风火火的来叫自己。

“你总是这般莽撞。可是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了?”淮王自那日后便常常来找纤菲,带她出去玩,什么好吃,什么好玩,他都知道,便都带纤菲去

“快走,晚了就没了。”说着也不顾纤菲的忙碌,径自拽着她的衣袖就走。

到了门口,见已经备好的轿子,纤菲笑道:“不是着急吗?怎么还用轿子?”

“你会骑马?”语气中满是惊讶。

纤菲点头,淮王便命人牵来两匹马,两人上马向城中繁华之地疾驰而去。

远远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有笛声和琴声传出,然这两种声音并不和谐,只听笛声渐渐占了上风,琴声戛然而止,只道是甘拜下风。

临近人群纤菲与淮王下马,挤进人群。

原来,是比赛。并无淮王说的有趣。

“你别小看了那人。”说着指了指台上的青衫老者,“那是周礼先生,是我国有名的乐师,今日他来此说是为了送琴,这琴是送给有缘之人的。”

听着淮王的话,纤菲不禁撇嘴,真是名人效应啊,一把琴

而已,至于这些人如此争抢?

“淮王想要这琴?”

惊讶看着她,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什么都会,但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

静静听了会,明白周礼的乐曲特色无非是**不羁,环游五湖四海的情趣。想了想该怎样对,便笑看淮王,“纤菲自当尽力,若是押错了宝,淮王不要笑话才是。”

“怎会?你的才能本王都要见识了,惊叹还来不及怎能笑话你?”没想她竟也是琴艺不凡。

只见台上的周礼目露失望,“还有愿意上来的吗?”

“小女子愿意一试。”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素裙的女子,面带淡笑,缓缓步上台来。

周礼眼中精光一闪。

纤菲并未发现什么不对,淡笑入座,抬手试了下琴声,调了调琴,熟悉的感觉传来,却因为周礼的等待不好细想,抬头示意开始,笛声缓缓而出,琴声跟上。

缓缓的一曲响来,悠悠之音传**开来。众人听着听着竟都安静了下来。众人在音律中仿佛置身在了沧海边际,看那碧浪翻涌,海水的清新味道传开来,大家都深吸一口气,感受那份清新和自然;曲声又转,众人又仿若置身云海,飘摇在空中,那种自由的感觉让人舒服不已,当大家都沉寂在那种自由和飘摇中时,一曲终了。

众人还未回神,那舒服的感觉让人回味无穷,稍刻的静谧,掌声雷动。

“姑娘……敢问芳名啊?”这下是周礼向纤菲施了一礼。

纤菲忙去扶,“先生何故如此?小女子只是正投了先生音意,先生如此纤菲怎受的起?”只是对上了他的笛音,不至于这样吧?纤菲无语,这周礼果真是怪人。

“姑娘年纪轻轻对音律就有如此作为,实乃罕见,姑娘不知我寻这有缘人已有些时日了,现如今这琴有了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姑娘,后会有期。”

说完不待纤菲说什么,周礼已经走下台,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周围羡慕的目光把纤菲包围,而淮王特别高兴又骄傲的向周围人介绍纤菲,这……不要广告费吧?

纤菲望着周礼的背影总觉得怪,再看看这把琴也是莫名的熟悉,不觉疑惑,也许自己多心了。转身抓着淮王,像躲追兵般落荒而逃。

自己琴弹的如何纤菲自己知道,并没有那么好,一曲和下来,手心里竟全是汗,然他却对自己谦让,并不在音律上压过自己,反而却带着自己,明显的谦让却不知为何,这个周礼真的很是奇怪。

回到瀚王府便有人来请纤菲,原是瀚王回来要找纤菲,和淮王告了别,来至书房。

“五爷今日怎回的这么早?朝上没事吗?”略微惊讶,近日朝堂上的事情繁重,他怎突然有时间回来这么早了?

“今日,我们定了计划,想要揪出假公主幕后之人,还要麻烦纤菲配合。”其实他也是有私心,希望纤菲能得到皇族认可,不用这样无依无靠。

“纤菲早便说过如若需要,纤菲必然尽力。”坚定淡定的声音。

“那好。进来!”后面的两个字是对门外说的。闻言外面便有一个侍女走进来。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上去温婉可人。

“这是小娥,以后便贴身服侍你,她是我专门训练的,只听从你的吩咐,她会文会武,又会下毒,你要有什么事情便吩咐她就行,她会为你解决的。”

古代真是可怕,竟然有这样的人,真的听从一个人的命令,不顾自己死活?

“必要时,她只会顾及你的安全。”

这样的话说出来,真的有点让她感动了,简单的一句话背负了多少沉重,纤菲自是知道。又是感动,他的事有多少都让她感动,已经数不

过来。

“我们先谈论下明天的事情吧。”说着走到书桌旁。

这一夜,纤菲与瀚王在书房一直研究着入宫的计划,原来瀚王对后宫深院的勾心斗角如此明白,还教了纤菲很多宫中禁忌。

这天朝的种权掌握在五大家族中:薄家,郝家,王家,陈家,纪家。

这薄家便是左相之家;郝家是右;王家是王皇后家;陈家是陈贵妃家;纪家是执掌西疆军队的纪家。

至于官位,先是设有左右两相,主管对百官的监察;

后面舍有郎中令,申屠褚担任,负责管理宿卫侍从之官和守卫宫殿门户;

卫尉,子书璃担任,负责宫门警卫和征兵、屯兵;

太仆,郝宗辕担任,皇帝车马、全国马政;

廷尉,太史尚荣担任,最高司法官;

典客,桑禺担任,接待管理少数民族;

治粟内史,百里仲长担任,管理租税钱谷,盐铁和国家财政收入;

少府,宇文鹤担任,皇家钱财和用品及宫廷事务;

奉常,司空高阳担任,祭祀和有关国家礼仪。

又分户,礼,兵,刑,工,吏六部,辅助管理国政。

夜静凉如水,烛温婉若幻。

…………

第二日一早,朱红墙外。

一身淡黄流苏长裙的角色女子,立于宫门外,仿佛等待着什么,目光灼灼。

正是上朝之时,入朝的大臣都是奇怪地望着这个不凡的女子,却也都不敢前来,毕竟都怕惹是生非。

不多时,一辆豪华的轿子停在纤菲身边,纤菲微皱了下眉,只一瞬便又恢复那淡定的表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掩饰不住那一股自然天成的傲然气度。

只见一个身穿华丽青色朝服的男子走了下来,轻轻转头看向纤菲,纤菲暗叹,世间竟能有如此淡雅却又风华绝代的人。

看了眼纤菲,眼睛突然一眯,仿佛沉思甚至微愣,然后转眸看看宫门,邪邪的一笑,便转身向宫门走去。

纤菲有一瞬微愣,看向走进宫门的身影,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纤菲正思量间,突然一身着黑色武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纤菲向前,拦住那人去路,福礼,淡笑。

“姑娘这是?”

“敢问大人,可是纪大将军?”

“正是本将,不知姑娘找本将何事?”

“将军请移步……”说完带这他走到旁边的大树下。

“纪大将军。”高傲沉寂的声音。

“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在此找臣所谓何事?”不免有些心惊,要知这为官之道便是避事,如今有事找上门怎不担忧。

“将军可认得这个?”说着拿出薄纱赤,呈在纪将军面前。

“这……”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纤菲和瀚王。

“这是纤菲,真正的纤然公主。”瀚王特意将“真正”两字说的很重。

把事情的经过向纪将军简单说了,又把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告诉了他。

接着三人便一同步入大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

真正的金碧辉煌。

黑色的金砖在地上闪着幽幽的光,映出一行人的身影,四根金柱支撑起巨大的天井,天井中央的龙头威风凛凛的望着下面的众人。金柱上刻着四条金色雄健的猛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可飞身而出,冲入云霄。金色的皇帝宝座立于朱红的丹陛上,上面刻着龙纹祥云,又有宝石镶嵌其中,华美精致。宝座旁是熏烟炉,鹤与龟的口中香雾缭绕,丹陛就隐在那香雾之后,仿若那帝座立于层层密云之中,而那帝王则像是立于云端,神圣而又不失威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