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步至澜菊殿门前,天已昏暗。殿前停了少许的轿子,想是时间还早。随着苏上馥入内,澜菊殿到处充溢着扑鼻的菊香,满殿的**红黄紫相间映人眼花缭乱。殿内太监、宫女恪尽职守立与门扇大门、每个席座、每盏盏**旁。这样的宴会是大或不大?

苏上馥坐入了一张席子。澜菊殿分内殿、中殿、前殿。内殿为后宫妃嫔所设、中殿乃是大臣们入席之位,前殿乃是歌舞表演之地。苏上馥的位置在内殿左侧第三个,其最上端有一把龙椅,右端摆着一把凤椅,左端乃是一席银椅。

他饮了一口茶,召宛心附耳,“一会送了礼就回去。你命人把马车牵在后门。”宛心得令离去,心中思忖:太子要躲皇后到几时?

七月站在他身后,一会宴会的盛况已在脑中菲思。

拥有那么多漂亮的宫殿,那么多前呼后拥的仆奴,那么多新奇的景观玩乐,天子住宅皇宫中的宴会会是怎样的模样呢?

如碧华山庄里年夜吗?裴姨会准备一桌子平日很难吃到的好菜,会为他们四人裁布做新衣裳,还会一起放鞭炮、一起到碧华山顶向神明祈福?七月想应该差不多了吧,然后一家子高高兴兴的。

目光在殿中徘徊间,不禁对上一双打量的眸子。七月速速撇开头,转身扯了扯淡轻轻的衣服,低声道:“三皇子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我们去哪他就在哪?”

远处,苏瑾瑜与苏上馥点头相示意。而后,又往前殿而去。苏上馥声音轻淡的飘来,“三哥是御林军统领,自然要处处巡查。特别是今日,邹妃的寿辰父皇下旨文武百官同贺,皇宫今夜进进出出人等比往日多一倍不止,三哥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七月与淡轻轻才恍然明白。耳闻采月话有讽意一声轻叹,“邹妃娘娘恩宠后

宫,待遇自然一斑。”声丝极小,若不是七月与淡轻轻会武亦听不见。

“多话!”苏上馥冷冷道,取起桌上酒杯一饮而进,“倒酒。”采月连忙倾身与他倒酒,面色铁青再不出声。

七月与淡轻轻亦有所领悟,怕惹了他不再多话。

澜菊殿迎来三三两两、或形单影只的客人。中殿文武百官几乎坐无虚席,内殿却有不少位置还空着。殿门口不时有太监禀报声传来:“大公主到!五皇子到!六皇子到!二公主到!三皇子到!明亲王到!大贝勒到!二贝勒到!大郡主到!”

该来的人似乎都来齐了,只是不见禀报声亦不见皇帝、皇后、邹妃等人到来。若细算来,苏上馥左手边及对面都还空着。

“姐姐来得真晚。”苏上馥与大公主苏嫦曦谈聊时,总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大公主坐在他右手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倒是不以为意,“没见对面空着吗,我算是刚好的。”拢了拢她的五彩衣边道:“母后不知来与不来?”

闻言,苏上馥眸子暗沉一瞬速速恢复,倒教他人看不出异样:“我也不知。”脸色变得异常的宁静。

后宫集天下最美女子,最精彩的斗争,最残酷的代价。

苏嫦曦生母曾是父皇最恩宠的妃子,却在诞下苏嫦曦后,患染孽疾而死。而后,父皇对苏嫦曦极尽疼爱。双十又二年华本该早已出阁,就因这疼爱,迫使苏嫦曦漫长的待字闺中。

思惘间,苏上馥侧头看她,却见她的目光痴缠的望着中殿。他依着她的目光往下投去,只见身着褐色官服的前任状元爷宋世笙面无颜色回以他浅笑,却躲过了苏嫦曦的目光。

往事如风,总能轻易将人撩拨。若去年他能勇敢些,苏嫦曦一定不会固执己见,与他执手天涯

的。

皇姐,莫怪馥儿太冷情。苏上馥举起桌上酒杯一饮而进。若不是苏嫦曦拒绝宋世笙,他是绝无机会与宋世笙成为猪朋狗友的。

对面席间二公主苏婳祎举杯敬与苏上馥,“四哥哥在马戟院的表演足实让妹妹钦佩,不知何时妹妹可向四哥哥讨教一番?”她魅笑。看在苏上馥眼里却如何的诡异。

“哦,四皇兄独自骑马去了。我可是许久不与皇兄赛马,不知可否赢过皇兄。”五皇子苏仕佑搭腔道,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七月。

“哦,那可否连我加入。”苏衍幕浅笑。

“怎么连日里千机的老六都来取笑我。”苏上馥愧形于色,举杯向苏婳祎敬酒,“二妹妹可要饶了四哥哥。想不到刚才站在校场门前笑话哥哥的就是二妹妹呀……。”他把尾音拖的长长的,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她,“我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胆敢偷进马场。”

场面顿时冰冻,苏婳祎的笑容已挂不住脸,饮了手中酒,却又换了张笑脸,更艳更美,“妹妹岂敢取笑四哥哥,妹妹是在笑那贱婢不知尊卑不自量力与哥哥赛马,岂不好笑。”她笑意安然地望着怒意勃发的七月。

苏上馥正欲回嘴,不料苏嫦曦抢先道:“婳祎莫非在嘲笑阿姊?还是妹妹压根就没看清马上的贱婢是本皇姐。”

此话一出,场面更加难堪。老好人六皇子苏衍幕连忙打圆场,“原来是个误会,仅是个误会。选一日,我要与大皇姐、四皇兄,还有婳祎赛一场,倒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他徉装凶狠的看着众人。

苏上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苏嫦曦与苏衍幕,苏婳祎争对他可不止一两个日头。他从未怕过这位后宫内第一谋女,可不曾想把他们都扯进来。纵然,苏衍幕与苏婳祎乃是一母兄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