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心姑姑正好从外边进来,也正巧听见了苏上馥的话,她笑道:“七月,可勿要被爷诓了。爷在皇城外有自己的宅院,只是习惯于皇宫中的生活,皇上就把此处保留给爷。人少,只是爷不常回来,多了也派不上用场。可惜,前几日麦护卫糟了毒手,无人保护爷了。皇上便命爷回皇宫住一段时日。如今,王车夫又被杀害,奴婢想爷一时半回是出不了皇宫的。”

七月明了似的点头,“哦。”这人的话信不得呀。只是,他堂堂一位太子爷,面对宫中妃子的责问,太过温顺了吧。

果真如宛心所说,苏上馥一整天都呆在子宣殿阁。昨日遇刺之事仿佛从未发生。他很悠闲,时而站在院子中央仰望蓝天,时而端坐在高椅上手执书卷。

“太子爷,七月晚上告半天假。”她要光明正大的出子宣殿阁,若是不小心夜行时被宫女巡游太监侍卫碰见,也好有个说法。

苏上馥将手中书卷放在一旁,问:“去哪?”他没问她做什么,问的是去哪。

七月见他明了自己要出门,更坦开了说:“去见人。”

“哦。”他又拿起了书卷,仔细的端详着,目光却透过书盯在七月的身上。

七月准备回屋收拾收拾,那日从宫外出来,东边宫内门的位置已经熟记在心,只要按照原路前去便可。她相信莫海堂与落千阳一定在那里等着她。

要相见了,七月不禁抿唇微笑,殊不知有人偷偷的望着她。

待七月离开,候在一旁的宛心上前哈着腰身,禀:“邹妃宫里的雏菊移植好了,锦鱼已经送至凌妃的云霄殿,尘妃那,奴婢已命采月送去了几身新衣裳,那名宫人欢喜的收下了。”

“她,还说了什么吗?”苏上馥复搁下书卷,眸子分外的沉静。

宛心面无惊色,想是早知道他会问,她回:“她说她是个麻烦,爷在自找麻烦。”

“哦。”苏上馥了然,再次执起了书卷,淡淡道:“她有心了。”

宛心亦感叹,“是有心的。只是,如今这心爷恐怕已经不需要了。”再过两月,苏上馥便到二十之岁,到娶妻年岁了。

虽然,近几年,他碌碌无为,终日沉迷诗乐酒色,但便未做出任何出阁的事情。虽无功迹,亦无叛情,对父兄母姨尊敬有礼,待下足亲分有加。不越矩,不干政,不谋权。皇后曾对宛心道:皇帝的心她最为了解,他希望的儿子就是这样的。

但是,日后无政功、无权谋、无威信的皇帝,又有哪个会忠诚服从呢?直至,开年来,苏上馥连连遭遇杀祸,皇后才采取了行动。

“宛心多话了。”苏上馥淡说。

宛心会意,立刻安静伺候在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