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蔓本来也不指望他能关心自己,可此刻大家都看着,她不知怎么的,竟然也期待了起来。

江迟聿沉默着,向来唯我独尊的骄傲男子,此刻竟然觉得自己骑虎难下,尤其是对上何书蔓那双亮亮的眼睛,好似不说点什么,就跟犯了多大的罪似的。

可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太骄傲了,让这么骄傲的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一个女人柔声细语,他还真做不到!

“走吧,先回病房。”

此话一出,不要说是何书蔓了,只是旁边围观的医生护士也都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失落袭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沮丧。

江迟聿视线就落在何书蔓脸上,也没多看别人。

何书蔓眨了眨眼睛,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失望的,只是还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所以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

一行人一路沉默着到了病房,气氛压抑得谁都没有先开口。

叶听涵和容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

最后还是何书蔓打破了这个僵局,问站在那里的叶听涵和容冶,“都站着干什么?坐啊!”

叶听涵朝着江迟聿的方向努了努嘴,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句:让他先出去。

她和容冶来这里是要说三年前何家破产的事,江迟聿在这里他们怎么说?

何书蔓懂了她的意思,转头看了看江迟聿,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会进手术室就是被江迟聿给气的,现在好不容易和孩子平安从手术室出来了,全身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再让她开口和江迟聿去斗智斗勇,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力气。

何书蔓闭了闭眼睛,直接了当地问:“江迟聿,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原本坐在那里削平果的人抬了抬头,脸上的笑容十分怪异,“我是你老公,他作为一个外人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出去?”

容冶无辜中枪,顿觉无奈,“就算你是她老公,难道她就不能用自己的私人空间了吗?她想和朋友说几句贴心的话都不可以?”

“朋友?”江迟聿笑着停下手里削皮的动作,手腕动了动,一束光照射在水果刀上,刀身折射出冰冷的锋芒,从每个人的眼前闪过,“容冶,我大概是太好说话了,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一再招惹我老婆,今天——”

江迟聿缓缓起身,身形的优势带来强大而阴鸷的气场,笼罩了整个病房。

他如同一个王者,掌控着整个局面——

“我郑重地警告你,不要靠近我老婆五米之内,否则我会让容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容家大公子,人品到底有多恶劣!”

听到心爱的人被警告,叶听涵永远都是那么热血,第一个开口护着容冶:“江迟聿你神经病是不是!容冶做什么了?他是喜欢蔓蔓,可喜欢一个人难道有错吗!”

“你当然觉得没错,因为你喜欢他!”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把病房里的其他三个人都给炸懵了。

何书蔓也猛然睁开了眼睛,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便是紧张和担心。

这是自己闺蜜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这么被人赤.裸.裸地给揭开来,且是容冶在场的情况下,无疑就是给她最大的难堪。

果然,叶听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往后退了两步,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听涵——”何书蔓轻声叫她,生怕自己大声一点都会引起第二次的伤害。

而容冶也惊呆了,皱着眉,不可思议地盯着叶听涵看。

病房里一片死寂,叶听涵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她不敢看人,也不敢开口说话,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剥.光了拉到大街上游行一般,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她,都唾弃她,都嘲笑她。

“江迟聿你胡说什么!听涵她——”

“她不敢说的话,我帮她说。”江迟聿打断何书蔓的话,神色严肃得让人心底发憷。

叶听涵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崩溃了,转身就跑出了病房。

“容冶,你快去!”

容冶站着没动,表情十分复杂。

江迟聿这时笑出了声,直白地问:“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你们不是说喜欢一个人没错么?你喜欢我老婆没错,那你未婚她未嫁,她喜欢你更加没错,你为什么不追出去看看?”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有一种一雪前耻的快.感!

何书蔓心里急得不得了,可她不能下地,只能喊容冶:“容冶,不管听涵喜不喜欢你,她这样跑出去太危险了,你快去看看!”

容冶看了看她,咬牙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出去。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迟聿轻松地吹了个口哨,一转头,一个雪白的枕头直直地朝着他砸过来。

“干什么?”他接住枕头,皱眉问。

何书蔓怒得不行,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冷声一字一句:“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不管自己的朋友和他起过什么争执,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所以你江迟聿有什么不爽的,冲着我何书蔓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让叶听涵这么难堪?

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是想哭,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而江迟聿也并没有听她的话走出病房,而是上前,握住她发抖的手,沉沉地说:“你真的觉得我做的不对吗?我不帮她说,她一辈子也没有这个勇气说。”

何书蔓挣了挣自己的手,但是没挣脱。

江迟聿继续说道,“也许说了之后她觉得很难堪,可让容冶知道了她的心意,最起码以后不会遗憾,你说呢?”

你让别人知道了你的心意,你去争取过了,最后还是不能在一起,那才有资格说是宿命注定你们情深缘浅。

可如果你都没努力过,凭什么怪命运没有赐予你勇气?

其实他说得很有道理,之前何书蔓也一直鼓励叶听涵对容冶说出自己的心意。只是她现在很生气,就算认同他的话

也不会表现出来。

江迟聿苦笑了,伸手将她扭过去的脸转回来,盯着她的眼睛说:“就算我是这么做是想要赶他们走,可我赶他们走还不是为了我们能单独呆着,你能好好看着我么?”

“不能不能!”何书蔓大叫了起来,说话一抽一抽的,“我愿意好好看着你,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要跑去美国看安然,我现在不愿意和你好好说话了,你又来气我,江迟聿你是一定要逼死我吗?!”

她是那么害怕和他单独相处,她是那么害怕他对她时不时的好,她更害怕自己会在不由自主中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的事实。

何书蔓好怕,所以她不想和江迟聿单独呆着。

“江迟聿,我求求你,求求你了,给我一条生路好吗?给这个孩子一条生路好吗?”

“不好。”江迟聿俯***来,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原本就磁性的嗓音因为刻意压得很低而沙哑,倒是别有一番味道,“何书蔓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生是我江迟聿的人,死是我江迟聿的鬼,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可能从我的身边逃离,其他任何男人——也不可能有机会染指你!”

何书蔓瞪着大大的泪眼,一个字说不出来。

要多恨,才会至死也不愿放手?

江迟聿的手转到了她的脑后,紧紧地托住她的后脑勺,一字一句说得更沉:“我和安然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现在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和肚子里的这个小鬼就可以,其他任何的事情都不用你管,但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给我和容冶走得太近,否则——我真的会让容家所有人给他陪葬!”

等等!

什么叫他和安然之间的事他会处理好?他要处理什么?他带安然回来不是向自己示威来的吗?他不是要告诉自己,江家真正的女主人回来了,孩子出生之后自己就必须滚蛋吗?

她那一脸惊呆取悦了江迟聿,于是他便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大概是味道太好了,忍不住又吻了一下,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何书蔓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被他吻得头晕脑胀的,双手紧紧揪着床单,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江迟聿见她还是睁着眼睛,无奈又好笑地开口:“把眼睛闭上啊。”

某个小女人真的是被吻傻了,不然刚刚还那么生气要他走,这会儿竟然乖乖地听话把眼睛闭上了呢?

江迟聿的吻顺势往上而去,吻了她的鼻尖,脸颊,还有眼睛,最后那羽毛般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何书蔓有些紧张,可那份紧张之中似乎又带着兴奋,原本揪着床单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移到了江迟聿的后背上,轻轻将他拥住。

唔......这还差不多。

某男心满意足,将她柔嫩的樱唇含在嘴里狠狠地吮.吸。

何书蔓被吸得疼了,皱着眉头轻轻地推他,可他非但不松开,还咬了她一口,宽大温暖的手掌顺着她修长的脖颈缓缓下移,划过锁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