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消息感觉挺震惊的,感觉陆礼承怎么会发这种消息给我,我看了眼睡在病**的公公,不敢说话。

陆礼承也压低着声音告诉我,只需要带着豆豆离开就行,别晚上待在医院。

他叫我别紧张,让我蒙上豆豆眼睛别让他多看,到了门口后他会安排车来接我离开。

陆礼承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把我吓着了,我抱着睡梦中嘟囔的豆豆出了病房门,就压着声音反问他怎么回事。

我不好拿手机,只能抬着肩膀偏着头夹住,再着急的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礼承犹豫一下,告诉我了实话。

他第一句先叫我别担心,离开医院就行,他得知我带着豆豆住医院的时候,立马就查了一下医院这一天的住院情况。

医院就是个往生地,有人生有人死,某一时间同生同死的都有,可是恰恰在十二点有生有死的,就是个生死眼。

因为夜里二十四点,是一天开头,也是一天结束,这时候如果婴儿生老人死就会开鬼门,阴灵聚散,医院阴气加重,而豆豆是鬼胎夜里二十四点如果在医院留着,很有可能会颠倒阴阳。

我抱着豆豆,觉得双臂越来越沉,我告诉陆礼承,豆豆之前生病就在医院住过很多天,也没发生过任何事情,怎么会今天就出事了。

陆礼承叫我赶紧跑出医院,离二十四点还差五分钟时间,如果来不及就糟了。

他一边催促一边解释,说在二十四点婴儿生老人死的非常罕见,而我们所处的这家医院,他打听到了,有一个正在生育的孕妇,和一个重症监护室里即将断气的老人,如果恰逢十二点,孩子落地,老人将死,豆豆还在场,那就坏事了。

我听得心跳加得极快,刚想追问陆礼承到底怎么坏事了,刚好电梯门口打开,我赶紧进去,豆豆像醒了一样挣扎,刚要睁开眼,我赶紧喊着他叫他别动。

又想去遮他眼睛,这样一来二去,我手机滑落在地面,撞了几下弹到电梯门外去了,我顾不上这么多,按下关门按钮,盯着楼层显示的“十二层”一点点的往下降。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面对未知时的恐惧是最强烈的,这时候电梯每下降一下都务必漫长,我手放在豆豆脸上,遮住他眼睛,他或许是不舒服了,扭动几下,嘟囔着问我怎么了。

我叫豆豆千万别着急,马上下去了,下去了就好。

可他挣扎的非常用力,力气出奇的大,差一点就把我手给睁开了,我吓了一跳,又加重了一点力道去遮他的眼睛,我感觉豆豆此刻都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可到底怎么又说不上来。

他挣扎的很厉害,我带着哭腔哄着喊着叫他别乱动,我要赶紧带他离开这地方,转眼电梯已经到了第三层,原本马上要走到二,偏偏就在这时候,电梯门开了。

伴着“哐嘡”的声响,电梯门从中间往连边拉开,我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背后像吹了阵寒风一样阴冷,这好端端的,怎么有人在这一层按了电梯却不坐?

伴着电梯门渐渐关上,我一时疏忽,豆豆狠的一口咬在我小拇指上,我吃痛的稍微一挣扎,他突然扒拉开我的手路出一条缝,睁大的眼睛往外一望,吓得我赶紧用另一只手又给他蒙住了。

电梯又继续往下,到了一楼时候,我拉着豆豆往门外走,他又突然站着不动了,我着急着要牵他,他突然直着身体往地上一倒,我吓坏了,赶紧想去牵他。

豆豆却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露出一个恐怖的诡异笑容来。

我心跳到嗓子眼了,怕耽误时间,赶紧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就要走,结果没走两步,左手边的病房里,突然传出嚎啕大哭的声音。

这声音在晚上的安静医院里显得尤为刺耳,接踵而至的谩骂嘶吼的哄闹声闹得不可开交。

我拉着恢复正常的豆豆想走,突然扫见楼层中央挂着的大闹钟,指针停在二十四点零一分的位置,秒针过半,再走下去,就是二十四点零二分了。

迟了。

我还是迟了。

电话遗失在十二层骨科的走廊里,我联系不上陆礼承,不知道该怎么办,低头对上豆豆无辜的眼,又心里不是滋味的说不出话来。

鬼使神差的,我牵着豆豆往吵闹声处走去,到了拐角的地方停下,大致听明白了一点。

刚刚推进去的产妇正在生产的过程里,本来呱呱坠地的婴儿没出一分钟就死了,病人家属强烈指责是医护病人的过失,躺在病**萎靡不振的孕妇带着哭腔说分明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为什么转眼间,孩子就死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炸开了,猛地回想起陆礼承刚才说的话,十二点,生死眼,婴儿生,老人死。

可是现在偏偏婴儿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拉着路过的护士问,重症监护室在哪,护士说每层楼都有,问我是什么科室的。

我想了下,回答道,心内科。

“心内科?在三楼。”

三楼,刚才电梯门突然停了的地方。

我拉着豆豆从楼梯走到三楼时,又听到有人声喧闹的声音,一间病房门口站了好几个中年男女,都在议论纷纷,各种表情都有,我走上去稍微一问,一个老人的家属忍不住说起了这事。

他们得了心血管疾病的父亲因为心梗都送重症监护室里头去了,结果哪知道刚才监视器显示的停止呼吸,没一秒,老人居然睁开了眼,心跳又有了。

这种事普通人哪里见过,护士医生都吓了一跳,赶紧检查老人的生命体征,都是正常的。

也就是说,将死的老人,活了。

婴儿生没生,反而死了,老人死没死,反而活了。

我心乱如麻的回到十二层楼上,电梯门打开,发现手机还躺在地上,我拿起来一看,和陆礼承的通话还保持着。

把手机贴到耳朵边上,轻轻“喂”了一声。

“现在下楼,你回家休息一下,我安排了人去替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后再说,我马上赶到。”

估计是预感到了发生的事情,陆礼承什么都没问,只叫我注意好安全,到家后早点休息。

可我怎么能睡得着觉,再看看豆豆,依然一脸茫然的盯着我。

我忍不住的长吁口气,低声问他,豆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豆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问他怎么了。

豆豆说,我看见有蛇,一直跟着我们。

蛇?跟着?

我心跳加快,又问他怎么回事。豆豆说,蛇在三楼的时候冲进电梯来,又到一楼的时候冲了出去。

他亲眼看见的,是很大的一条蛇。

听着豆豆说的话,我嘴皮子不停的发抖,为什么又是蛇。只有豆豆才能看见的蛇,在生死的时候突然出现了。

而为什么刚好公公出车祸,婆婆陆礼承接到突发事件离开,我留守在医院里,恰好又有急救的老人和刚出生的婴儿。

这一切真的,又都是巧合吗。

我带着豆豆重新回到公公病房门口,我叫他站在门外等我,让我先进去,豆豆乖巧的点头说好,我推开门进去,那知道刚才还睡下发出均匀呼吸声的公公居然站在落地窗口,背着手,估计听到房门的声音后,转过身来。

他眯着眼看我良久,而我却因他背对着月光看不清他脸上情绪。

然后我听公公,突然开口道:“怎么,没成功走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