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咯噔一下,装出不知情的样子,尽量拖延时间,现在“小白”眼神完全变了,别说我早有预料,就算我傻也能感觉出来,小白这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她站在唯一出口处,面朝着我们,我把豆豆往身后推,勉强道:“你什么意思?”

“小白”冷笑一下,视线往我身后放,我神经被拉紧,整个人身体绷得笔直,厉色道:“既然你想动手,不如就先自报家门一下吧。”

小白露出古怪的笑容,蔑视着我:“我叫小白啊,你忘了?”

小白个屁,这女人借小白的身体设计陷害我儿子还有脸说自己是小白。

我不动神色,盘算左征交代的时间点,他要找到那个女人的正身后封束住,逼迫那女人的魄体找不到正主位,只能被迫离开小白身体。

封束的前提条件,是这女人动用体内魂气催化鬼点痣的时候。

千算万算,都必须要走的一步,是程度不一的伤害豆豆。

“抱歉,你现在想说你叫什么都行,可豆豆我不能交给你。”

“你这么无能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真是可笑。”

她的话讽刺得我非常难堪,只有在人软肋被戳中时候的狼狈,我笑笑:“那你试试看?”

小白明显怒了,她二话不说,突然朝我冲过来。

小白的速度我曾经见识过,没想到现在比那时候还要迅速,转眼间已经贴在我面前,鼻尖差点碰到我鼻尖,她邪佞一笑,一拳砸在我肚子上。

我吃痛的弯了腰,这一拳砸的我五脏六腑像挤成一团。小白手一收,又恶狠狠的朝我砸过来。

我几乎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小白一脚踩在我大腿侧面,打算越过我往后走,我吃力的伸手抓住她脚踝的裤子布料,紧紧的,用我最后力气。

小白停顿一下,没两秒,一只脚直往我手上踩。

那一刻,巨大的痛楚铺天盖地袭来,我哑着声音快喊不出来,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呜”声。

“啧啧,真是可怜。”

小白毫不客气的讥讽一声,越过我朝我身后去。

扭曲变形的手指关节动一点都刺痛难忍,我快咬破唇的使出最后力气转身,想去牵她,可小白先我一步把豆豆举了起来。

慌张的豆豆离地的双脚飞快摆动,他发出紧张害怕的低鸣声,听得我心窝子非常难受。

“你放过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是要我离开陆家远一点是吧,我会消失的,我会带着豆豆离开这里再不出现,不会影响到你地位,我发誓!”

我喘着粗气的喊,体内的器官还在痛着,说完这番话,已是一背的汗。

“你的死,是知道的太多了。”她说完,单手扣在豆豆脖子上,把他提到比她脑袋还高的位置,没再理我,嘴里不停念叨像符咒一样的语言。

豆豆拼命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每一声听进我心里像又在我心脏上砸下一拳头,令我痛苦不堪。

小白语速丝毫不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看不到她出现任何变化,越来越慌张,为什么,左征明明说好会在这时候封印住那女人肉身,现在这样,分明是一点用没有!

难道是左征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有陆礼承作担保,那女人的身体找着不难,关键在于封印这环节,左征找的高人我信得过,那么最有可能的关键,出在这女人自己身上!

我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不是小白,也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女人,你是葛老太今天设局混入的,另一个第十阶层的猎鬼人。”

“小白”嘴皮子突然停下来了,我没能看到她正脸,但我分明感觉到,我说的没错,占了小白身体的,压根已经不是那女人了!

这恶毒的葛老太怎么跟那女人勾搭上的我不清楚,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我倒是烂熟于心。

她们机关算尽的对付我,只是因为恨我?恨我给陆家生了个孩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比如这生孩子这环节里,一定会牵扯出的东西。

现在我暂时还想不到,而小白已经重新开始念咒语了,她似乎预见到我会再说什么, 转身一脚踩在我身上,脚底的力道越来越重。

我感觉自己身体的骨头都快断了, 还憋着口气没办法再说话,我连阻拦的力气都没有,干着急看着豆豆露出痛楚的表情。

就在这时候,除了我们三个外的休息室里,多出来一个声音。

“你惹恼小爷了。”

一道透着孩子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我意识恍惚的看过去,仿佛看见个小小的人形,一只脚底贴在墙面上,双手环抱在胸前。

他像是非常愤怒,却因为稚嫩的声音瞬间变得非常可爱。

我再一眨眼,又没看见了,就像是我看花眼了一样。

可他分明是存在的,小白停止念咒语,把手里提着的豆豆放下,她转身朝那发声的角落去,我赶紧吃力的爬向豆豆,期间扫到小白的眼神。

竟是一种痴迷的渴求。

这声音究竟有什么古怪?

小白冲着声音过去没多久,突然惨烈的嚎叫起来,我吃力的抬头一看,小白浑身**,没多久就跌趴在地上,直接爬不起来了。

我倒吸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听这声音不过是半大的孩童,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对付小白?那他又是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休息室门突然大打开,左征第一个冲进来把我扶起,我冲他使眼色,叫他先照看豆豆。

而他身后走进来的陆礼承一脸淡漠。

我被左征扶起来靠坐在墙角,每说一句话都非常吃力:“你可能已经有了想法,占了小白身体的人并不是你心上人,你要这么以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相信我的一定从一开始就会相信,不信任我的即便事实摆在他面前也会视而不见。

无论如何,最起码小白是救了下来,我跟左征对了对视线,他点点头,示意我豆豆没事。

我暂时松了口气,可之后呢,究竟我替陆家生了鬼胎这一环,到底扣了多少内幕?

被送到医院抢救,检查结果并不理想,我起码有半个月时间只能躺在**静养,好在豆豆没什么事,小白身体没问题,但迟迟没有醒来。

因为左征的关系,我能跟小白待在同一个病房里,她每天均匀的呼吸着,就是不肯睁开眼睛,偶尔我闲得发闷了,会跟小白说两句话,她不理我,我倒不怎么在意。

时间久了,我也习惯小白不回答。

我睡靠窗的位置,能透过窗看外面仿佛快伸进来的枝叶,已经有些干枯发黄,但也能添几分生趣。

“这眼看快到冬天了,不知道上海会不会下雪,这是我在上海过的第一个冬天,没想到这么热闹。”

“你喜欢吗?”

我正准备开口说我喜欢啊,突然觉得不对,猛地转身,差点把我缝线的伤口给再次扯开,我皱着五官盯着睁开眼看我的小白,我眨了好几次眼,确定我没看错。

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立马狂喜道:“小白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她总是板着的一张脸此刻如出一辙,脸颊却红了一块,她轻轻嗯了一声后说道:“思思,我给你添麻烦了,但有件事,我一定要先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小白会这么严肃,我郑重的点点头。

她冷静表情,仿佛回到了曾经,小白说道:“思思你的孩子,的确是有两个,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