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承到底是信奉不啰嗦的态度,毫不拖泥带水的往冲过来的老三老四身上招呼。老二瞧见局势不对,顾不上耳朵,快速朝陆礼承背后一扑。

陆礼承看不见,我却一目了然,心惊的大喊陆礼承小心,赶紧用他扔给我的石头砸过去,老二没来得及避开,脸皮子被石头划了一下,动作也顿了。

此时陆礼承立马回头,一脚踹在老二肚子上,老二惨烈的痛呼一声,朝墙角倒去。

“陆礼承,快走。”我来不及跟他解释墙面的怪符文,我怕他待久了危险,下意识的跑过去扣住他手指,拉他往外跑。

陆礼承却定在那里不动,我慌张的望回去,只听他说。“来不及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到底是怕这满墙的怪符文,越来越让我心凉的是,为什么这些符文,我认得?

我好像之前见过或者没有,总之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有诡异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令我非常害怕。

他低下头来,眼神深了些,我注意到他视线落在我左胸位置,我尴尬的用手掩了掩,正色的说:“你现在别说话,伤口没有流血,有一点痛但能忍受,以最快速度或最慢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我都还有救,不要费力不讨好的去浪费时间报复,相信我,你陆家枝叶那么茂盛,会有办法的,君子报仇一天不晚,deal?”

陆礼承似乎真的思索了一秒钟时间,他点头:“deal。”

陆礼承说出不去了,我也注意到门是关着的,松开他的手,我上前去扯了扯门,却轻松的打开了。

我欣喜的回头冲陆礼承招手:“我可以打开门,快走吧。”

陆礼承板着的脸色突然一松,竟轻轻的笑了出来。

我瞪他:“笑什么,走了!”

他懒洋洋的跟在我身后,一起往外面走。

估计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天色正黑,我左顾右看了会儿,见有条路可走,就不由分说的拽着陆礼承快步走。

“对了,你是怎么过来的?你现在是活人吧?不可能是走路的话,你开车?你车停哪的,你说话啊。”

我语气变得着急了。

一开始出来没觉得有什么,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天很黑,周围的东西看不清也就算了,可明显这四周的树啊草啊,古怪的是比天色还要黑上许多。就跟掺了墨水,一直都是黑的一样。

我心跳加快,砰砰直跳的心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我回头看陆礼承,茫然的问他:“你刚才说来不及了,是不是现在也是啊。”

陆礼承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勾唇一笑:“恩,现在也来不及了。”

陆礼承淡然的表情,让我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都被人设计陷害了还笑得出来?他陆礼承是不是变活人后整个人都傻掉了?

看来开门出来的这地方也是个陷阱,从这里是出不去的,我站在原地思考了有一分钟,实在想不出办法,就问陆礼承在想什么。

陆礼承干脆的回答:“想你。”

……

我正焦躁不安,真快被陆礼承无所谓的态度气吐血,可是……

我上下打量他,定了定心中的疑惑,试探性的问道:“那你是有办法能出去了?”

陆礼承耸了耸肩:“没有。”

……

我暗暗嘲笑自己的愚蠢,连男人都不能轻易相信更何况是个男鬼。我是个人,再多的鬼画符对我都没用,可陆礼承不一样,既然有人故意设圈套勾引他过来,肯定是准备了很多法子的!

再不快点出去,会对陆礼承越来越危险的啊。

“不管了,就一直往下走吧,看能遇上个什么名堂,留在这也不是办法。”我琢磨陆礼承虽然曾经是个鬼,但这方面他懂的不一定比我多多少,两个人干等着没用,我的提议,陆礼承没反对。

于是我们开始一路往下走,怕迷路,就顺着一个方向,我看看四周,努力去记周围环境样子,怕遇上鬼打墙。

可好在我们这一路走的畅通无阻,什么都没遇上,要说这是陷阱,那也太怪了。

我来的时候没敢睁眼看周围什么样的,现在也不知道走的对不对,又走了一阵,面前突然出现个矮房子,我都快哭出声音来了。

“陆礼承咱们快过去问问,借个电话就能出去了。”

结果陆礼承一直不动,他的眼神有点古怪,我着急又扯了他两下,才让他跟着我往前走。

到了房子门口,我正想敲门,旁边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

“干什么呢你们!”

我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一看,天实在太黑了,这应该都快五点了吧,怎么比刚才还要黑点,我连来的人都看不清,只看出个大概轮廓,顾不上这么多,我赶紧问她能不能接一下电话用用,我们有急事。

那人很久了都没说话,也不动,就像是一直在专注的打量我们,虽然着急,但有求于人我也不敢胡来,就等着那人开口。

结果好半天过去,我乍眼一看,怎么原本站在那的人不见了!

“怎么突然走了也不打声招呼,都说了有事啊!”我有点不高兴了,就嘴碎的念叨了两句,这期间陆礼承一直没说过一句话,我奇怪的打量他好几眼。

“陆礼承,你为什么不说话?”我问他,他还是没理我。

我着急了,这天黑的我也看不清他样子,就多问了几遍,想听他开口说句话好确定他有没有事。

等我问了七八遍之后,突然感觉没对。我换了个说法,又小心翼翼的问他。

“是不是你现在……不能说话?”

陆礼承点了点头。

我明白过来了,为了确定我面对的是陆礼承这个人,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虽然这脸我也是第一次这样摸着,却很有熟悉感。

我摸着摸着,他突然把我的手拽着,往他胸口上放去。

我感觉到了温度,和跳动有力的心脏。

这姿势太尴尬,我快速缩回手,脸却一直烫着。

看来那房间的符文字真的有问题,是陆礼承受了点影响?

我问他,他却摇了摇头。

怪了,现在我无法从陆礼承那里听到“肯定”“否定”以外的有用信息了,如果要从这里出去,我不能过多的依赖他。

“那行,你就先别说话,等出去了再说,我再去问家人试试看。”

越过这房子,我主动牵着陆礼承的手往前走,他的手心传来的温柔让我心里发涩,我渐渐意识到,他是真的活过来了啊。

说到底我还是没法接受陆礼承忽鬼忽人的状态,可今天能跟他见面就是个意外,我接不接受又有什么区别呢。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了孩子没了干系,我能再见他或者他再见我,那都是以独立的姿态,他身边有人,我也有了雇主。

毕竟我选择跟了左征,我们已经是各自为营。

一路往下走,天还是没亮起来的迹象,我怀疑是我把时间给记糊涂了,说不定我们现在只走了十几分钟,我没多想,眼看着又看到一个平房。

“走,过去问问看,说不定有人在。”我拽着陆礼承往前走,可陆礼承又突然站在那不动了,我拉了拉他也没反应。

我突然预感到不对。

“怎么了?”

问完我才想起,陆礼承现在哪能说话。

“是你不舒服?”

他摇头。

“是你有别的法子出去?”

他还是摇头。

“那你……是说那房子,不能过去?”

陆礼承点了头。

他这反应让我挺不安的,哪知道过了一会儿,陆礼承居然主动往那房子走去,我诧异的跟在他旁边,往那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