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你拿着这块牌子,帮我找上海陆家,你们要的一切都好谈。”

这块玉牌子我一直揣在身上,说到底还是有些东西割舍不了,我不信那么多记忆都是假的,直到陆礼承用冷漠对待来推翻我的坚持。

本想今晚用玉牌去砸了他家玻璃,最后还是没忍心,现在转瞬居然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福牌,不知我该哭还是该笑。

“陆家?哪个陆家?上海当地哪个?我呸,你以为你算老几,难不成被陆家谁睡过了就以为自己几斤几两重了?真他妈异想天开,这什么破玩意,是不是玻璃做的,老三你看看。”

老三接住玉牌拿在手上看了又咬了,摇摇头又点点头,匪夷所思道:“大哥,这玩意感觉有点年份了啊,好像还是个古玩意。”

“古什么古,一看就是个破玩意,老二耳朵还流血呢你就鼓捣这些破玩意,这娘们不收拾了!?”

“废话么不是,先把那玩意揣上,等会再看。给老二报完仇再说。”老大的凶恶的视线扫回我脸上,他黑黝黝的脸挤成一团:“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咬破我兄弟的耳朵?老子要你明白明白后果,左耳朵是吧,你左耳朵也别想留了。”

他接过老三递来的刀,在手里捏着上下晃**,倒面反射的灯光太刺眼,我眯起眼睛,此时已经绝望透了。

他不会来了。

“等等。”我轻声喊住了把刀柄握紧的老大,重新抬起眼睛直视他:“那你动手吧。”

老大愣了愣神,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快速跟老三老四互换眼神,速度极快,他继续凶狠的提了提刀。

“你真不要命了是吧?”

“我要命,你也不会要我命,不是么?”

估计被我的气势吓到,老大正了正神色:“你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我最担心的是你们不想留我活口,但你们也说了,老板要留我命的,就算我伤了你们老二,那图财的你们会为了给老二报仇要我命?”

“哈哈,美女说你胆子大还是心太宽,留你一条命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就行了。”

“那你们也不会。”我轻声打断老大的话,飘忽的视线朝前方看:“你们做这场戏不就是想演给我看么,你们想逼出那个人,我也想,但是你们看,我们都失败了。”

我捕捉到老大脸上极快的划过一丝古怪的情绪,他没嘲笑我的话也没反驳,看来是了。

我缓缓的闭了闭眼,背后的汗湿透了衣裳。

刚才咬老二耳朵的时候,慌乱间我看见墙壁上凌乱的涂鸦好像有了规律,仿佛是为了掩盖一些东西,欲盖弥彰的在上面多添了几笔,平常看不出什么名堂,可那一瞬间我着急了,居然看到了故意被掩藏起来的东西。

龙飞凤舞的符子居然满墙都是,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如果不是凑巧,那这如果是用来对付鬼的符字,如果故意填满了房间,要么是房间里有鬼,要么是房间里马上会有鬼。

等一切的思路理顺了之后,我恍然大悟。

知道我心思缜密所以故意不让这群人戴上口罩,故意说留我一条命就行的话加深我恐惧,没有意外的话,刚才那一出戏是故意要给我看的,而我遇到危难下意识的会想到陆礼承。

设计这么复杂的一个局的的人,恰好也知道这点。

他至始至终没有要对付我,一切的准备都是为了引陆礼承出来,在这个满是陷阱的房间里。

他机关算尽却遗漏了一点。

陆礼承的心上人回来了,我又与他有何干系?或者说没有他心上人这层,陆礼承心思缜密,会不知道这是个为了等他自投罗网的局?

面前的几个男人倒也沉得住气,老大把刀递给老三,拉了张凳子反坐在我面前,他手臂搭在板凳靠椅上。

“老子在这道上混了二十几年,见过的女人不少,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佩服的,你说得对,刚才说的一切都对,但我吧,看你脑子这么好,那我就敞亮点把话说开了,也省得你再动脑子猜,你还有地方没说到。”

“什么?”

“老板还说了,要是晚上三点前没见着改见的,那你这活口也不用留了,老板说像你这样的女人就算死了也就是走个程序我们屁事没有的命,再聪明的女人,这世界上一抓就是一大把,没有背景能力,你光靠脑子,白费!好了,这还有十五分钟,是不是骗你的,咱们十五分钟后,再看。”

老大站起来,使了个眼色,跟老四一起把老二扶到地铺上坐下,没人说话,气氛安静得诡异,我鼻息越来越急促。谎言被戳穿,老大再没理由骗我,我已经是个喊不来陆礼承的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更何况只剩下十五分钟。

老大撒一个十五分钟后就会被戳破的慌,一点没用。

他说的没错,整个世界每一秒都有人死亡,我死了不过是伤了我父母的心而已,没有别人会在意。

而这样直白的承认自己活着无用,也真够我伤心一阵的了。

那么所以,陆礼承不来,十五分钟后我必死无疑了?

这么明显的陷阱,他陆礼承又不是个蠢货,过来找死?

比起来设下这陷阱的人是不是更蠢一点,不怕得不偿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居然还在担心这些琐碎的事,刚才紧张害怕绝望过,现在知道了结局,仿佛没那么难受了,只觉得被汗打湿透了的衣服穿在身上真的很冷。

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的声音从角落的地上传来,我跟这男人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

老三拿起闹钟,面朝着老大扬了扬,再关上了闹铃按钮。

“美女,时间到了,哥几个就对不住你了,你下辈子多长点心眼,别再被人当猴耍了。”

老大再次提着刀朝我过来,他步子落得不快不慢,我正巧数了一下,一共五步。

刀尖已经贴在我心口上,隔着薄薄的针织衫往我身体里送,扭曲的刺痛逼迫我呼吸一紧,身体不自觉弓了起来,我低着头看,刀口那一块得布料被染成了褐红色。

“对不起了。”老大表情真诚的盯着我,轻轻的说了一句。

“不,是我,对不起你了。”我弯着腰,头冲着老大扬起,嘴角挂着惨烈的笑,说话却很吃力。

“什么?”老大懵了。

“你回头看。”

老大一听,猛地往后转身,他手中的刀尖又往我身上刺进去了一点,我痛得满头是汗,叫苦不迭。

早知道……不这么装逼了。

“你怎么进来的?!”老大收回刀握在手上,声音里透着满满的紧张。

他们接收的情报是引诱一个男人进来,他们不知道的要牵扯进来的,是个男鬼。

“我进来还个东西。”陆礼承黑着脸不看那群男人,深邃的视线落我身上,他看起来,非常生气。

只见他突然扬起了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呈抛物线往我这边飞来,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再张开掌心一看。

是个掌心大小的石头,是我在陆宅墙角捡的那块,石头的样子我一直记得。

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心里酸涩发胀,再看陆礼承已经慵懒的松开领带随手往地上一扔,极快的移动贴到老大面前,捏紧的拳头砸向老大的胃部。

毫无防备的老大痛得弯了腰,咳出一大口血。

“顺便再来收拾一下,欺负我女人的蠢货。”

陆礼承阴着脸把老大的身体像物品一样抓扔到一边后,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