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

“思思,先别考虑这些,做目前的事要紧。”

说时小白看了看浴缸里的陆长安,她熟练的把他抱出来,擦拭他身上的水渍,一边做一边说道:“思思你就别担心了,有我在,有守陵族的人在,你公公也不会轻举妄动,风歌那边……”

“风歌那边,应该有人能压制她。”

湮。

我只要快点着到陆礼承就能快点找到湮,只要有湮在,我相信风歌会受制于他。

“那你要去吗?”

小白蹲着,怀里抱着陆长安,两人以同样的姿势仰望我,我对上两双眼睛,心里不是滋味。

“我还不知道。”

“思思,”就在我犹豫时,小白突然认真的喊了我一声:“不知道还有没有到四川的飞机,即便有,你过去还要坐车一段时间,再步行,这里面耗去的时间太多,不要犹豫了,我支持你去。”

“你要去找阿爹吗?小爷也支持你去,弟弟很想阿爹也很想你一起送他去上学,弟弟有小爷守着,不怕。”

被这两人一说,我只能勉强着说出去问问豆豆,结果问到的答案也是如此。

豆豆仰着脸,犹豫又为难,还是说了选择:“我舍不得妈妈,但也希望爸爸能回来,那妈妈你就把爸爸带回来吧。”

后路都铺好,我没有不去尝试的道理,简单收拾下东西,揣好了黑玉牌,我坐上最后一班去往成都的飞机,下飞机后按照熟悉的路线到了十陵镇,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我摸索着到了上次那家旅馆,老板还认出我来。

“美女,怎么这次你这么晚才来啊。”

我一听不对劲,赶紧问他怎么这么说,他还挺诧异的:“你不是来找上次帅哥的啊,你不知道,他来了之后非要订之前你们住过的房间,我说还有人呢,他就说要换,你说这怎么换啊,客人肯定不干啊,结果他直接给了一千块钱给那房间的客人,愣是把人给换到另一个房间去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作风的确是陆礼承能干的出来的,听到这事,我心里像被羽毛刮了一下,痒痒的,看来那就是他没错了。

“那他走了没有,房间还在?”

“没退房,就是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你把房间门卡给我吧。”

“那可不行。”原本刚才还在聊着熟悉事的老板一下变了脸色:“这房卡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呢,怎么也该跟客人说清楚才行啊,到时候出了事,谁负责。”

“你不都是见过我们一起过的吗,我不会偷拿东西的,我就是想进房间等他,要不我多开一间房,把房钱付给你,身份证也抵押给你,你把他租的那间房的房卡给我,行吗?”

“那也不行啊,这样,我跟客人联系一下,问问他再说。”

我一愣,下意识的激动道:“你有他的联系方式?”

老板奇怪的扫了我一眼:“是啊住店的时候都会留,我打一下问问。”

他狐疑的看我好几眼,估计被我的举止吓到了,手放来遮住自己嘴巴,我谨慎的盯着他的脸看着,直到看到他嘴角一动,“喂”了一下。

我二话不说把电话给抢过来捏在手里,手心密布的汗水差点打滑着把手机给摔了出去,我激动的对着电话吼道:“陆礼承是你对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千万别一个人贸然行动,你知不知道!”

我吼出来后,心里疏通了许多,紧紧捏着电话,不管老板怎么骂我,只专注的等电话那头的回应。

可过了一阵,那边还是不说话,也没有响起挂电话的声音,我忐忑的又带着哭腔说道:“我总感觉你现在非常不安全,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做决定,你知道两个小的还在等你回去陪他们上学吗,你走了都不打一声招呼,难道不知道会有人在担心的吗!”

“谁担心?”陆礼承哑着声音开了口,竟问的是这个。

我心猛地跳了一下,握着话筒的力气又紧了许多。

“我担心啊,陆礼承我担心,我一听到跟你有关的不利消息我就紧张,我千里迢迢追过来就是怕你出事,我两个孩子还在上海等我,我每一秒都在提心吊胆的怕他们出事,但我还是追过来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好不好?”

此时老板已经绕过了前台,走到我面前来,要扯我手里的电话过去,我不让,他气急败坏的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的,人都到跟前了还要打电话,你快把点哈还给我,不然我报警了啊。”

什么?

我身体僵硬的转了身,看着面前漆黑的店门口立了个人影。

那身影我一看就熟悉,明明只认识了一年不到,却像已经深刻的进到我心里。

他迈了一步脚,进到灯光明亮的店里,我这才看清素有洁癖的他身上满是泥污,脸上灰蒙蒙的,露出些许疲态。

他握着电话的手收回了上衣口袋里,另一只手一直自然的垂下,不细看还看不出问题,可我眼神一下就定在了他的左手上再挪不动了。

我心慌的赶紧走上前,要去拉他的手臂,可陆礼承顺势退了一步,恰好躲开了我,这更让我起了疑虑,更要拉到他的手,他却抬起左手把我的身体挡了下来。

“思思。”

“你喊我干什么,我看看你的手都不行?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回房间休息,明天回上海,送孩子上学。”他单手绕过我,环抱在我背后,把额头抵在我头顶上,不让我去看他的脸,也不让我动他的手。

他这种刻意避开的态度,我心里实在没底。

可他又说出这么温暖的话,逼得我眼眶都湿了。

“你要办的事情呢?都解决了吗?还要不要干什么?就这么回去没关系?”我实在不太放心,一连问了一大串问题。

陆礼承闷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恩,没事了,解决了。”

他肯定的语气叫我安心了一点,可他的手呢?

“你觉得他们会想看到你出事的样子吗,你最好先老实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之后我还能帮你说说话。”

“不用帮我说话,我没事,走了。”

他松开我,赶紧用右手来抓我的手,我准备躲闪,往他左边靠,他却以更快的速度躲开,还是用右手抓住了我胳膊,把我往他右侧一拉。

他右手臂重重的搭在我肩膀上,我半迁就半主动的跟他上了楼,等房间门一关,我迫不及待的一定要去弄个清楚。

可这时,陆礼承却在黑暗里主动说道。

“你真的要看吗?”

他郑重其事的问我,清冽的嗓音在诡异安静的气氛里滑进我耳朵里,惊得我心脏颤了颤。

原本那么肯定的我态度一下迟疑了。

我担心是陆礼承故意这么激我,我咬牙肯定道:“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要看,既然你都答应了,我也决定了,你给我看吧。”

“好。”

陆礼承爽快的答应了,随着“咔嚓”一声,房卡落入卡槽的声音,“啪”的一声响,点灯开关按下,头顶上方的白炽灯亮起,清扫了房间的黑暗。

我眨了眨眼,适应这光线,马上注意看到陆礼承的左手上。在平常这样的状态下,看不出他左手的异常。

我进而深吸一口气,把手往前面一伸。

我指尖靠得陆礼承左手臂越来越近,而我的心却越来越不安,当我把手指贴到他衣服管上时,又往前伸了伸,可这一伸,我立马绝望的抬眼看着他。

仿佛这一切都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