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气氛变了种味道,没人再醒来。

只“我”和风歌对视着,一秒,两秒。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都笑弯了。

“我开玩笑的,姐姐你觉得我现在戏演的如何?”

她说这话时,身体还压在陆礼承身上,手有意无意的搭在他肩膀上,视线扫向我,意味深长。

她这姿态,不仅是我,估计连前世都对风歌存疑了几分。

火药味浓郁,争吵一触即发。

风歌却款款的从陆礼承身上下来,拉开车门,先跳下去,我紧随其后,又回头看了眼车上的人,淡漠的收回了视线。

到车门外的两人,站成一排,谁都没看谁。只听风歌深吸一口气,以玩笑的语气道:“让姐姐看笑话了。”

回想刚才画面,实在挺憷的,她手已经从陆礼承衣摆下方钻了进去,要不是“我”看见了,难不成风歌刚才还有“强”了陆礼承的打算?

这显然跟前世的想法相悖,“我”突然侧身,扬着手背,朝风歌脸蛋上拍去。

“啪”。

耳光声脆响,虽然“我”的动作不大,眼看见风歌白皙的脸颊上红了一团,她平静的视线直视着前方,没有转身跟“我”对峙的意思。

“你不嫌臊得慌?就这么等不及行苟且之事,忘了大计?”“我”愤愤然道。

风歌只是牵着嘴角苦笑,她没看过来,缓吞吞道:“你有没有两次爱上过同一个人。一次百年前,一次现在。”

“我”却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抬手又给了风歌一巴掌。她这才转过头来,双眼猩红。

最终风歌还是一个字没说,她眼睛的血红慢慢淡化,表情归于平静。

太奇怪了。风歌如果曾经真跟前世是一个人,那她现在转世后已经是独立的个体,虽然忌惮跟“我”之间的牵扯,但有必要这么将就前世?

还是说前世跟风歌之间,原本是就是从属关系,风歌不得不依着前世?

她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摸透,风歌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车上:“猫蛛离这里太远,伤势过重,要再对付姓牛的就太麻烦。”

原来。猫蛛是用来对付牛忙忙的。

看来是想对付牛忙忙,来惊动守陵人了。

先撇开小白,再对付牛忙忙,再后来就是左征,陆礼承。看来前世要的东西,就在这两个人身上。

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麻烦?你带人回去瞧瞧还能不能成,我在这解决那个没用的猎鬼人。”

……什么。

我心狠的一沉。

风歌听完皱了眉头:“现在送姓牛的回去再过来,估计车上的都醒了。”

“醒了又能如何?”

“我”的口吻自信得目空一切,风歌无奈,转身回了车上,把牛忙忙从车里抬出来,抗在肩膀上,不见她露出吃力表情。

临走的时候,风歌顿了顿脚步:“有件事可能你不想听,但里头那个怎么都是九阶的,这会儿醒没醒还不知道,万一是装的,你不是她对手。”

看来风歌也摸透了前世脾气,即便说的是事实,可进她耳朵里,就是羞辱,是看不起!

说完没两秒,风歌扛着牛忙忙走了。

我焦虑难安的等着前世真往车里走去。

“你要对小白动手?你想过后果没有,你真不一定能打的过她!”

现在小白还在昏迷,要是前世乘虚而入,风歌又真的把牛忙忙送回去喂猫蛛,时间紧迫,我哪里还坐得住,在我疯了似的喊劝下,“我”走到车门边上,盯着一动不动的小白,见她额头上擦伤留下的伤口,血已经凝固。

“九阶猎鬼人,九阶,呵,太弱了。”

“我”伸出手指,隔着车窗,朝小白脑袋处的伤口贴去,在我惊恐的心跳下,前世用了全力,往那伤口处狠狠按去。

小白五官急皱成一团,刷得一下睁开眼睛,紧盯着“我”,瞬间露出漫天杀意,可又在看清我模样后,露出迷茫神色。

就在这时候,我快速伸手,“啪”的一声,扇在小白脸上,她懵了,咬着唇,露出为难表情。

见小白这样,我心里别扭的很。她为了顾忌我才受这份罪,可我又做不了任何事。

“我”蔑视着小白,手上动作也没停下。

“九阶?怎么不露两手我瞧瞧。”

“我”像是对待待宰的羔羊,倾尽了恶劣趣味,想慢慢的折磨,看她扭曲脸上的痛苦,得到愉悦的情绪,又迫不及待的想得到更多。

“我”眯着眼睛,流露出危险气息。

“你别为难思思。”

“我”指尖戳了几下后变得温热,血水盖过我指尖,那一下下戳在伤口上触感惹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声,当听到小白突然这么说时,我竟有种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

小白受伤后要说的,竟然是这个!

她怎么这么傻!

“哈哈,好一出主仆情深,可我不吃这套。”

说这话时,“我”弯下腰,凑到小白前面的储物袋里翻找,摸出一把弹簧小刀捏在手里,用力一按,锃亮的刀头弹出,光洁的刀面反射出我狰狞的表情。

“不,不要,你打不过她的!你疯了是吗!”

我惊恐无比的冲前世吼。她却耻笑道:“你还没看见?”

什么?

当“我”视线可以停留在小白身上的时候,她古怪的姿势引起了我注意力,她的左手和左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主了,动弹不得。

可是……

立马把心里划过的异样盖住,再对上小白眼神的时候,又突然明了了什么,我不再劝阻前世,心跳加快的眼睁睁看着她要把匕首往小白身上刺。

而就在这时候,小白原本被卡主的手突然抽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的手往车窗边上撞,嘴里为难道:“思思,对不住了。”

眼看着小刀重新掉在车里的地面上,“我”震惊的瞪大眼盯着小白,她血淋淋的左手还捏着我手腕,平静道:“你是七阶,我是九阶,我要动你,只是一只手的事。”

霸气!

见小白这样,我无比激动。她跳下车后,跟“我”打斗了一番。

前世这才见识到小白真正的能力时慌了神,可已经是分出胜负的阶段。

小白找了捆麻绳,三两下就把“我”捆起来,抱回车上,对着我点头道:“思思,我要去追牛忙忙了,刚才她们两个人在,我胜算为零,现在分开了,我会想办法把牛忙忙带回来,你在这等我一下。”

原来真如风歌所说,小白不愿打草惊蛇,其实一早就醒了!她二话不说转身,立马顺着风歌方向追去。

此时前世已经全无刚才的嚣张气焰,试图扭动着手腕挣脱麻绳。

可这麻绳我注意到,不想是普通的,麻绳上仿佛涂了什么红褐色的**,给麻绳染上了颜色。

“我”动了好半天都没用,眼看着天又快黑了,车上的左征和陆礼承一直没醒,看起来依然处于昏迷状态,还有微弱的呼吸。

小白也一直没回来,不知道进展如何。

就在这时候,突然安静的头顶上传来“嘶嘶”的响声,仔细一听,又好像突然没有了。

可过了一会儿后,又出现了,我头皮发麻着想,这东西怎么听怎么像一种动物发出来的,而这声音的大小足以断定其体型的庞大。

“我”也有了警觉,稍稍往车门边上靠,头伸出窗外,往头顶上方一看。

半山的一个洞口处,露出一个巨大的蛇头,正吐着信子,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跟我对视着。

山洞,蛇,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