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舞呢?”我看了眼手中皮袋子,竟在这时候才看清,轻舞刀柄的部分,是一圈黑色皮革缎带紧紧缠绕包裹上的。

轻舞原本的刀柄是什么样的?我突然好奇起来。

“轻舞就是你的,妥善保管吧,别人暂时拿不走。”

我发现左征对我的了解甚至比我自己还要多得多,竟然连馆长,也似乎对我很熟悉。

“馆长死了你知道吗?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老朋友,几年前一次拍卖会上认识的,他看我投缘,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听着挺不错的,没想到就入迷了。”因回忆牵起了笑容,左征又长长的吁口气接着道:“他死了这事不奇怪,他曾经跟我说,他活着是有使命的,使命完成才能离开人世,或许他走的很轻松,也是他选择的结果吧。”

我抱着轻舞,看着窗外闪过的白昼街景,第一次感觉到刺痛了眼睛。

进门到家时,小幸运和豆豆在一边玩闹,陆礼承坐在客厅沙发上,正面对着的电视机处于关闭状态。

他的视线似乎哪儿也没看,只象征性的睁着眼。

我知道他在等我,甚至能明显感觉出他身上散着的怒气。

我知道藏着没用,索性单手捏着轻舞,俯下视线问陆礼承,有什么要谈的吗。

他顿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朝我看了一眼,自己先走进房间里,我跟着进去了。

刚踏进去一步,手臂被人一拽,身后的门瞬间关上,一只手掌直朝我耳边压过来。

壁咚!

这样近距离的贴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我视线里只有陆礼承放大的双眼,和里面透着的愤怒。

“你就不知道危险?”他露出讽刺的笑容,眼神却是冷的,语气含着满满怒意。

我别开脸,缓吞吞的说道:“已经过去了。”

“已经过去了,你就不怕死?!”撑在我耳边的手指收紧,手骨因紧绷变形。

“我不是死过一次了吗?”

明显感觉到陆礼承身体一僵,恶毒的想法疯狂在我心里滋长。

我突然转头,正视他的眼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除了脏了累了,又跟平时的我有什么区别吗,但是!”

我拽着陆礼承另一只手,拉贴在我心口位置。

他的手温很凉,像是受冻过一样。

“我这里到现在都还有一条疤!你说危险?受伤?我只知道我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而我曾经差一点就死在风歌手上!我这条命都是自己捡来的,你还要让我怎么爱惜自己生命?我的生命光是我自己珍惜就能好好留着的吗!她风歌会放过我吗?”

让我失望的在意的,是我曾经在真正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那一把匕首仿佛是陆礼承亲手刺进我心脏的一样。

风歌做的这一切的一切,他陆礼承当真是瞎了吗!

“我不能伤她。”陆礼承眼底滑过一丝痛楚,隐忍着说出仿佛是让步一般的话语。

听得我心脏抽痛一下。

我挑眉,装作不在意的语气轻佻问道:“为什么不能伤她?因为她是你亲梅竹马?还是她曾经救过你的命?你总该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理解你的无动于衷吧?”

我想知道。

一直深埋在我心底里,一直都想知道的内幕,她风歌跟陆礼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陆礼承护她到今天,到现在。

只叫我注意生命安全,却任由我性命被风歌轻贱。

盯了陆礼承表情一会儿,我猜到他是不会说的了,他似乎有意的要让我避开一切真相。

仿佛被掀开的真相背后,是他血淋淋的致命伤口。

他不愿掀,那也由不得他了。

从陆礼承房间出来,牛忙忙赶紧过来,想拉我到他房间去,我抗拒的叫他有事说事,他却一副为难样子,还委屈的数落我的不是。

“怎么进陆少房间就行,进我房间就不行了,我是有正事跟你商量,你别不着急啊,这事跟豆豆有关的。”

我一听到这个,赶紧低声问他出什么事了,牛忙忙说,这两天的观察下来,他觉得豆豆很奇怪。

牛忙忙说到这个,我还挺疑惑的,这白天黑夜,我和豆豆相处时间不比牛忙忙少,一点没发现什么,就叫他赶紧说。

牛忙忙叫我不用观察,因为不懂的人看不出名堂,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视线暗了暗。

他严肃的说,豆豆可能要二次觉醒了。

我吓得拽紧了手中的轻舞,怎么会这样?!

牛忙忙说,他注意到豆豆耳垂后面有颗红痣,很小的一个小红点。这红点不会随着时间长大,一但出现就是个警示,说明豆豆身体已经出问题了。

牛忙忙的意思是,可能有人很早之间就对豆豆的食物做了手脚,或者给豆豆喂食过什么东西。

但平日里食物做手脚需要很长的一个过程,起码都是十天。但这段时间天天都跟我们在一起。

这里的人只有我,陆礼承,左征,小白,牛忙忙和小幸运。

脑子一转,我相信豆豆体内的东西,肯定是之前被喂食的,那是公公动的手脚!?

我紧张的问他可能会是什么,牛忙忙深深的看我一眼。

蛊虫。

说到蛊,是云贵地区的手法,蛊能食人心智,磨人身体,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对于豆豆这样鬼胎出生的孩子来说,那就会影响到他的觉醒程度。

我问牛忙忙究竟怎么避开豆豆的二次觉醒。牛忙忙只说尽量想办法。

提到这个,我心惊胆战的,突然想到手中的轻舞,就一股脑的把在乱葬岗遇到的一切说给牛忙忙挺,只是避开了原因,他也没问。

“你是说从水下走出来的人?”

我点头。

“那些都是鬼差,也就是僵尸。”

牛忙忙说,不是半夜勾人性命的才叫鬼差,这种在河底沉下的人死后没有上浮,而是留在了河底,是故意有人在死人身上做了手脚,这些鬼差是被养出来的。

说到这,牛忙忙叫我给他看看轻舞,我拿起来递给他,他解开皮袋子,露出了刀身。

直到牛忙忙把手指贴在刀刃上一划,手指一点事都没有,这才让我注意到,轻舞的居然是没有开刃的!

牛忙忙一副了然神色,头没抬,只把眼珠子挑上来跟我对视:“看见没有,这刀,是专门用来收拾厉鬼和非人类之物,奉阴山上那蟒,只要会点功夫的人拿着这玩意,一刀就能切开,思思,这是宝贝。”

牛忙忙双手把轻舞递还给我,看得出,他也十分谨慎。

我紧张的握着,不自觉浑身发抖,这如获至宝的东西大大解决了我目前难题,我真的可以靠自己来保护我儿子了!

“那轻舞,能对付猎鬼人吗?”我心砰砰直跳的等牛忙忙回答。

这才是目前为止,我最为关心的问题。

要是这把刀能完全为我所用……

牛忙忙在我期待眼神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能跟猎鬼人抗衡,但也只是这刀可以,十阶猎鬼人拿这刀能完胜另一个十阶猎鬼人,九阶的拿着能勉强应付,可普通人拿这刀,不行。”

我期待的情绪慢慢淡化,也就是说,这轻舞我拿着能对付一些小鬼小怪,可对付风歌,还得需要是个十阶猎鬼人才行。

但无论如何,我手上起码有了抗衡之物,心里有底气了许多。

我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但弊端也完全显现出来。

一个可怕的问题在我脑海里滋长,如果轻舞,被风歌夺去了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