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半夜出殡

“咚咚……”半夜寂静的夜空中,忽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吓得我差点原地跳起来,循着声音仔细听,这才发现距离这里并不远。

“怎么大晚上还敲锣打鼓的,也不怕吵了人清梦?!”我仰头看看夜空,皎洁的一轮清月已经升到了正中央,夜已然过半。

“子夜时分,阴气最重,做点什么倒是正合适。”听到墨霖修这么说,我看过去,这才发现他正勾着嘴角,笑得别有深意。

我皱起眉,思索着他话里面的深意,奈何先前对于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了解,因此怎么想也不懂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开口询问,“做点什么正合适?”

“为法器加持,设阵下咒害人……煞气能够用来做的事情很多,偏偏煞气的形成需要大量的阴气,想要找到这么一处地方,可不容易。”墨霖修眼眸幽深,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欸……”我讶异地看向他,一脸惊讶,“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形成煞气,就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这里的人的死活?!”

“出殡向来选在白天阳气最盛的时候,哪有人会选择在这大半夜,若非是为了这煞气,倒还真想不出其他的缘由来。”

我眨巴眨巴眼睛,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你说大晚上出殡?!”这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墨霖修拉着我的手走到大门口,大门紧闭却将将留下一条缝隙,从这缝隙往外看,倒也可以窥见外面的情形,只是黑黢黢一片,看不太分明。

两抹莹莹亮光从黑暗中出现,飘在半空中,两个白色的影子紧跟在后面,乍一看惊得我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侧头看看近在咫尺的墨霖修,不由感慨:人有美丑,就连鬼,也有美丑。

颜值高的鬼看上去不仅不恐怖,甚至还非常的赏心悦目。

“看我做什么?”察觉到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墨霖修转过头,微微皱着眉头,却完全无损那颜值。

“没什么。”我飞快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趴在门上往外看,心情雀跃得几乎要飞上天。

喧闹的锣鼓声越来越大,被我误以为是鬼的白色人影终于走到了近处,赫然是两个提着灯笼一袭白色长袍的人,两人身后还跟着不少人,人影绰约,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秩序井然的往前走着。

走在最前面的两人一袭白衣,手里提着一个白纸糊的灯笼,戴着一顶高高的白色纸帽,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微弱的烛火映在脸上,无端多了几分可怖的气氛。

后面跟着两队身着孝服的人,个个埋头往前走,倒是看不清楚面目,再后面跟着几个打着小红伞的小孩子,身形不高,却也不吵不闹,老老实实地跟着往前走。

本应是欢乐喜庆的锣鼓声,映衬着处处透着古怪诡异的一幕,反倒是让人听上去心里有些瘆的慌,一大波人走过之后,才看到黑暗中有几人步子缓慢地跟在后头,黑黢黢看不太清楚,直到走到近处,这才看清楚些许。

四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四方各一个,肩上担着一根粗壮的竹竿,抬着一个长长方方的物体,看上去颇重因此一直都得很缓慢,这也方便我看得更加清楚。

“这、这是……棺材?”透过门缝,可以瞧见那黑漆棺材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就好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择人而食。

早已流行火葬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棺材,尤其是在这样阴森恐怖的气氛下,更是看得头皮发毛,双腿发软,上下牙齿不停打架,非常想跑去厕所。

“嗯,还涂了黑狗血。”墨霖修目光落在那口黑漆棺材上,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暗藏的玄机。

听到墨霖修这么说,我鼓起勇气又看了那棺材一眼,只一眼,被吓得连退了数步,白着一张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我却看得清楚分明,那口黑漆棺材上,正坐着一个小老太太,一身红红绿绿的寿衣,咧着嘴,露出一口残缺不齐的牙,笑得阴森渗人。

哪里都没有让人坐在死者棺材上这个习俗吧!而且刚刚看的时候明明就没有人啊!越是想,我一颗心越是往底下沉,像是被浸泡在了刺骨的冰水中,直打哆嗦。

“煞气……似乎比刚才还要重了。”我被刚才那一眼看到的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好不容易稍稍定了定心神,就听得墨霖修开口道。

“咳……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别管什么煞气了,不然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讪讪笑着,恨不得撒腿就跑,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墨霖修牢牢抓住我的手,拽着我往后退了几步,离开大门一定距离,又在胸前捏了一个手势,挡在我身前,戒备地看着门口,脊背挺直,看着莫名让我心安。

“……怎么了吗?”虽然我看不懂他刚才做的手势到底是什么用途,但是眼看着他流露出戒备的神色,我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煞气太浓郁了,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尸骨。”墨霖修皱着眉头回答我,冷峻的脸上多了一抹凝重。

“煞气太浓郁……会怎么样?”话问出口,虽然还没有听到回答,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心上跟压了一块巨石般的沉重。

墨霖修一向沉稳的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焦急,“量变导致质变,煞气如此浓郁,极有可能发生冲煞现象,到时候只怕这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我听得心中猛地咯噔一声,焦急地拉住了他的手,“那我们是不是得马上想办法驱散这些煞气啊?”

“不行,现在不能出去。”墨霖修牢牢抓着我的手,将我护在他身后,“煞气这么重,你又阴气缠身,若是现在出去的话,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刚刚迈出去的脚果断又收了回来,我回手握住他的手,觉得自己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好。

天际边不知何时飘来一朵乌云,将那皎洁的圆月遮得严严实实,天地之间霎时就昏暗了些许,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吹在身上的风又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