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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笔勾勒,夙孤冷眉宇未显松色,反而龙眉稍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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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内,金麒麟百孔炉内,龙誔香丝丝袅袅,飘溢一室,逸然静气的香气旖旎腾饶,散发着一种安定祥和的气息。

此时,安公公尖细的声线在外恭敬扬起:“启禀皇上,礼部尚书温大人已在外等候,请万岁爷起宣。”

手中的狼毫笔轻放白玉砚,夙孤冷端起书暗一角的金皿,明黄袖下的手轻掀皿盖,轻啜几口已然凉涩的香茗,眸光游移到书暗上左边画作上的蓝衫男子,慵懒迸音:“宣。”只此一字,磁性的声线中已天子威仪毕露

一身官服的礼部尚书温尚甩袖叩拜青壁砖:“微臣拜见吾皇,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磕吧!”夙孤冷眸子轻抬,桃唇稍扬笑意,眉宇间的墨痣威凛摄人。

“谢皇上!”温大人谢礼起磕,神情拘谨,对皇上的突然昭见显然甚感惊愕,迟吟一会儿后,躬手发问:“呃- -不知皇上昭见微臣是为了- -?”

“温爱卿不必觉得拘谨,朕只想问你‘茶斗’报参的名额还剩几名空缺。”夙孤冷懒懒启音,墨眸未抬,执起狼毫轻沾天蓝色黛墨,继续俯身为画中的人物添色,神情倦怠惬意,但,王者的威仪仍不失于朝殿半分。

“回禀皇上,名额还剩四人,今日又有三人前有报参!”温大人一脸莫明,在今日朝殿,皇上不是问过自己了吗?为何还要再问一次。

“嗯,很好!”夙孤冷唇边的笑意渐深,频频点首,上了色后人物鲜活灵现,天子眸中的冷侫稍减,莫测的精芒顿闪,稍显如残阳的灼暖。

温大人被天子突然的‘很好’二字弄得莫明不解,不敢发问,只能忐忑静听下文。

突然,天子邪侫的眸子微抬,使温大人周身一震,如处针毡,不敢正视天子那双难以湍漠的龙目,哽气寒蝉。

“劳烦温卿家保留一个名额,朕,想举荐一人。”夙孤冷淡肆一笑,月牙弧度沉侫莫测。

“微臣遵旨。”温大人闻言一愣,即刻领旨。

倾刻音上书房恢复肃静,静得只能听到温大人急促紧张的吐呐,和夙孤冷执笔落画挥墨的声线。

金麒麟百孔炉的龙誔香飘然溢散,安谧静逸。

半刻钟后,温大人已是满头大汗,不知现在天子是否还有事受命于他,双脚已站得发抖。

但,他不敢问也不敢退,只能僵硬地立伫在此,心头如和尚打水,前后的木桶水真洒涌,一颗心七上八下。

上书房外,一身宦服的安公公对温大人此时木讷僵硬的表现忍俊不禁,不敢吱声,只是在外侍驾。

万岁爷的性子在作画时都会处在忘我境界,只有在他手中的画作完成时才会对周遭的一切有所察觉。

安公公抬睨一望,见书暗上有两副画作,万岁爷落笔细腻小心,而且在落画时唇扬薄笑,眉宇祥和,看来,这两副画要完成得稍带多一个时辰有出。

如此一想,安公公再次忍笑,那,只能苦了温大人了。

落日斜照,御花园的万紫千红在残阳赤辉的斜照下争芳夺艳,此时的皇宫宛若仙境。

斜阳西归,透进上书房地上光滑如玉的青壁砖,将一窒明黄的上书房更如镀了一层耀眼的金辉,不可亵渎。

最后一笔勾勒,夙孤冷眉宇未显松色,反而龙眉稍蹙。

抬眸间,见温大人还站在那里,唇边一扬,伸手一扬,示意臣子退下。

可怜的温大人此时已如石雕,在天子方才那一挥袖间,瞬间如获重生,赶紧叩谢退下。

待臣子走后,夙孤冷伸出明黄袖下的修长手指,轻抚画作上蓝衫男子的儒俊清容。

墨眸冷侫一敛,第一次,让他觉得画人也能如此费神。

由其是这两副画中人眉宇间的轻挑傲漫,更是让他难从落笔,这一画,便令他耗尽心神——

丸子自己拿罪受,天子好难刻画啊,这一章丸子想了接近一个小时,写了接近一个半小时,修了接近半小时,血泪啊~~~~~(晚上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