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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温顺如绵羊的样子与方才恼如疯狗吼的样子形成巨大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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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枫轩

柳边蝉声啼露叶,日暖风轻绕丝云。

人迹寥寥的市集之中,一人影急色匆匆,步伐快如疾风,朝‘玉枫轩’的方向走去。此人一身锦衣青蓝劲装,笔直身姿,挺拔建硕,宛若神尊,跟在他后面的‘男子’一身银纹墨袭,容颜俊俏英气,两双炯炯莹眸看向眼前行如疾风的男子时略闪几丝不屑。

“哥- -你倒是等我一会儿啊,哥- -”声音轻细,与他一身的装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突然,前面的男子步伐一急转停顿,一张似刀削刻般的面容转首回望身后的‘弟弟’,一双鹰眸寒光凛冽,迸射出阴狠的精芒,沉道:“回去,我去玉轩枫,你跟来做甚?一个女儿家还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此人训斥含量如此之高,一听便是以平日训斥下属如常事的主。

一身男装的完颜亦夕却不吃这一套,双手环胸,呶嘴道:“我要找大嫂,不想呆在将军府见着那女人。”

若是以前,他老兄这双鹰眸只要一瞪她都会收敛几分,而今却不能,谁叫人家前科累累,做不好为人兄长的榜样呢?所以可不能下面的人也造反。大嫂如今下落未明,她可不想在将军府见到丁芊容,不捉弄她就已经很好了。

“完颜亦夕!”完颜澈恼怒一喝,周身冷气放出,让人只觉六月飞霜。

“叫什么叫,我告诉你,你如果不带着我,那我就自己去找,哼,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完颜亦夕深知兄长脾性,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兴许是被他一身暴戾的气息让她觉得压抢,觉得此时在兄长未发飚之前,闪一边单独行动比较好。

刚要转身疾步而去,完颜澈立马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微叹无奈,双眸略过宠溺和头疼,这小妮子居然在这个时候也给他添乱。

完颜亦夕转首掐媚一笑,娇唤:“哥- -我保证乖乖地!我发誓”某人举着手作起誓状。

顿时,完颜澈只觉额鬓抽痛,又来这招,轻咳几声,沉言:“跟着我,不许乱走,否则我拍死你。”

“耶- -大哥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把大嫂找回来,嘿嘿,到时一定狠狠地‘劝’她回府。”完颜亦夕笑得无比掐媚,星光灿烂,一双莹眸闪烁跳跃,此乃激动的象征。

在她的观点,所谓的‘劝’不过就是谈不成时把武力结合,直接把对方敲晕扛走,既干脆利落,又省事!

闻言,完颜澈愠怒的俊脸冷霜如被烈阳瞬间融化,才缓和不少,心想也是有道理。

无奈地轻摇摇头,继续转身朝玉枫轩走去,身后的人即刻屁颠屁颠地跟上,如狗腿子无样。

想她堂堂将军府大小姐出一趟府容易吗?这次能顺利出来,不趁此机会出来溜达一翻,哪对得住自己!

到了玉枫轩,完颜澈一看夙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便知道夙煞绝一定在里面,心急如焚的他步伐更是神速,步伐刮起余阵狂风。

里头的陈掌柜正在翻看着君子言手写给他们的所谓“笔记本”,看得正不亦乐乎,突然黑影笼罩,寒气袭身,不禁一怔。

陈掌柜微微抬头,完颜澈的脸即刻放大,吓得他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即刻躬敬地合册起座:“见过将军!”

“夙煞绝可在上面?”完颜澈直问,身后的‘男子’疾步跟上,嘴里埋怨道:“大哥,你赶着去投- -”话音未落,却已被对方狠冽的眼神吓得把要说的话吞回去。

见状,陈掌柜面带和笑,回道:“王爷在三楼,正在陪小王爷沏茶!老陈这就去禀- -”

报字还未开口,突然只觉一阵风在他眼前‘咻’的一阵刮过,碾起余风阵阵,却不见其人影。

陈掌柜当即两眼发直,只呈僵状,深叹完颜将军的轻功了得。

完颜亦夕见兄长在外人面前如此显摆轻功,暗奈不住之下同样使轻功直奔楼层,再次在陈掌柜面前刮起阵阵疾风,却要比完颜澈逊色得多。

只见陈掌柜此时只觉后面阴凉,伸袖抹汗搽额,只觉一阵惊悚。

玉枫轩所有的茶客由方才的品茗谈笑变得张口膛眸,面面相觑,皆被方才亲眼所见的两幕震住。

众人各自心里深赞:将军府的人不愧为绝顶高手,难怪可以保家卫国,蒙受皇恩数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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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雅层里,此时夙煞绝父子正在沏茶品茗。

也许是天气燥热睡不好的关系,小轩瀚此时面容略白,沏茶时略带走神,沏出来的茶比平日略逊几分,少了些醇,多了些涩。

第八杯‘泉碧’入喉,夙煞绝俊眉微蹙,薄笑扬起,还是涩了一些,今日瀚儿是怎么了?

今日所沏的茶毫无平日的微醇甘浓,又退回以前的水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瀚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夙煞绝突然面容一沉,潭眸闪过几分忧色,伸手抚上他白瓷般的额头。

只见夙轩瀚原本还眸光焕散的眼神一听到父亲的话即刻回神,摇摇头回道:“爹,孩儿没事!”

“那你怎么一天都心神不定,是不是君公子不在,有些不习惯?”夙煞绝一向心思慎密,一眼就看出儿子异常,说到君子言时,夭唇不经意地扬起薄笑,似笑非笑。

君子言?小轩瀚听到这三个字,即刻冷哼否言:“瀚儿才不是因为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他不过是瀚儿一时大意输掉沏约一年的人而已,我夙轩瀚对这种人不置可否,还输得起。

他在不在,根本不能影响瀚儿的心情,若他能永远不在瀚儿面前出现,才是最好不过,省得瀚儿一见着他就闹心。”粉嫩玉瓷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星眸喷火,可见气得不轻。

见一说起君子言,夙轩瀚就情绪高昂激动,一出口便是滔滔不绝,让夙煞绝愈听愈觉得心里的猜侧不假。一脸若有所思的笑意扬起,这小子还说不是,笑道:“瀚儿什么时候学会在爹面前口是心非了?”

闻言一怔,夙轩瀚即刻收声低首,回道:“瀚儿不敢,也许是昨夜睡不好的关系,才会影响到今天的沏艺,爹,你别生气,我再沏试试。”

如此温顺如绵羊的样子与方才恼如疯狗吼的样子形成巨大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