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郑河山才回过神来,惊喜地说道:“好外孙,这是真的吗,哈哈,这也是一份大礼啊,外公很喜欢,比你鼓捣的这颗大珍珠还喜欢,我很欣慰,很欣慰啊……”显然,他在潜意识里也认为这颗大得出奇的珍珠是假的。

黄飞龙一阵无语,他如雕像一般,静静地站在大厅中央,接受着众人无数目光的“朝拜”,不作解释,也不做动作,因为,在这样的场合被一位粉丝一通夸赞,他也有些晕乎,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郑天傲得知这一切后,心里大悔,看了看站在一旁神情低落的儿子,竞生出几分莫名的心疼,儿子的感觉他自认为是知道的,当年他读书不如大哥,做官不如二哥,只好提前回家经商,可是,后来,他的经商天分,还是被学成归来的大哥比下去了,这种处处被人比下去的感觉,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很苦,很涩,很让他不甘和愤怒。

于是,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好儿子,你放心吧,只要有父亲在,我绝不会让这小子进入我们郑家的,在孙子和外孙之间,只要老爷子不是真老糊涂了,肯定会选你的。”

郑鹏飞听到父亲的话,捏紧了拳头,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黄飞龙,淡淡地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这一刻,他平静表情下的血液开始沸腾,因为,他找到了真正的竞争对手。

郑河山还在兴奋之中,一家出了两个天龙大学的学生,其中一个还是省状元,老郑家真是祖坟冒烟了,于是,他忘记了自身的年龄,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忍不住对黄飞龙施展了望气之术。

其实,郑河山也是一名通灵者,十五岁那年,他意外坠落山崖,觉醒了之后,就获得了一项不为人知的异能——望气之术,只要他集中精神力盯着某个人,脑海里就会显示出有关这个人未来的某些重要片段,知道这人将来成就如何,借着这样的奇特能力,他交人很有一套,知人擅用,从不失手,正因如此,他才能白手起家,在这个社会阶层日渐固化的残酷现实里,顺风顺水,闯出今天这样的成就。

郑河山集中精神力,专注地盯着黄飞龙,很快,一些模糊的场景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可是,当这些场景将要变得清晰的时候,一只硕大的龙爪伸了出来,一把将这些场景抓得支离破碎。郑河山脸色一白,不甘心地振作了一下精神,再次施展望气之术,然而,和刚才一样,当那些画面将要清晰时,依然是一只该死的龙爪探了出来,将这一切抓碎。

郑河山接连施展了两次望气之术,忍不住头昏眼花,沉下心思琢磨了片刻,再次看向黄飞龙时,一脸骇然,因为他陡然忆起早年曾有一位高级通灵者对他说过:“未来成就非凡的人,自身命运就是天机,而天机,是不可泄漏的。”

黄飞龙如今的感知,早已灵敏无比,刚才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双飘忽不定的眼睛,正在自己的四周查看,可仔细去感知,又没个头绪,正游目四顾,倏地看到外公脸色苍白,马上分开众人,一脸紧张地凑上前去,关心地问道:“外公,你没事吧?”

黄飞龙此时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大家看到他走向今天的大寿星,马上也跟着围了上去,郑河山的三个儿子见状,更是一脸紧张地凑到了父亲身边。

“我没事,今天太高兴了,心脏有点吃不消。”郑河山深深地看了黄飞龙一眼,压下心中的骇然。

见到父亲身体不适,而祝寿已经可以结束了,郑家稳和一众宾客打了下招呼,稍作收拾,便打算陪同父亲离开,开始接下来的宴席。

黄飞龙对这里十分陌生,自然也跟着母亲和外公等人准备离开,想起众人的那些誉美之词,心里还有几分飘飘然,看来天龙大学真的很吃香啊,作为一名天大的预备生,他忍不住对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

然而,几人脚步还没迈出侧门,就看到一位金光闪闪的老者在几位壮汉的陪同下,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来人进门后,扫了一眼众人,大吼一声道:“郑河山,你个酸秀才,你把我的好孙子藏哪里去了?”

“黄金山,你个暴发户,青天白日的,发什么神经,找孙子找到我家里来了?”郑河山本来心情很好的,被人当众这么吆喝,顿时脸红脖子粗地回应道。

“哼,你的外孙不就是我的亲孙子吗,我现在要把他接到我们老黄家。”黄金山笑眯眯地盯着站在郑秀身旁的黄飞龙,看个不停。

黄飞龙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个脖子上拴着金项链、手上戴着金手链、衣服上一条条全是金缀子,简直就是一座移动金库的矮胖老头,就是黄天虎的父亲——自己的亲爷爷。虽然看见了,可是这老头给他的印象实在太差,见过炫富的,没见过炫得这么直白低俗的。

郑河山理亏,听到这话,默然不语。

“乖孙子过来,到爷爷这里来。”黄金山见郑河山不吭声了,心里一阵快意,眼神直钩钩地盯着黄飞龙。

黄飞龙看到母亲情绪不高,料想这老头当年对老妈估计也不咋地,于是,淡淡地回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众人一阵哄笑,黄金山热情地跑进来,陡然撞了面冰山,老脸一红,冷哼一声道:“小兔仔子,比你那个不孝的爹还没良心,你当老子不想把你接回来,是你那个滚蛋父亲不同意,所以这些年一直不让我们爷孙相见,我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这次你来了江城,就别走了,还有,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咱们别待在这儿说话。”

郑河山听不下去了,恼道:“你这老滚蛋,说话就说话,别搞人身攻击,我哪里不好了,这也是我亲外孙!”

“哼,你要是好人,当年会反对他们的婚事吗?要不是你说想娶我女儿,除非脱离黄家,我儿子会做出那样的混帐事吗?”黄金山说道。

“明明是你先说‘想嫁给我儿子,除非脱离郑家,’,这会儿反而赖到我头上,你讲不讲理?”郑河山争辩道。

黄飞龙眼神古怪地看了看母亲,只见母亲将头别到一边,只得又回过头来,看向斗鸡似的爷爷和外公。他算是明白了,敢情郑家和黄家一直不对路,所以两人最后都离开了各自的家族,躲到了偏远的河西镇,过起了潇洒的二人世界。